自信与装叉间只有半步之遥。
契丹人不是退化了的高句丽人,保定军也同样不是范阳军。
罗一与一众保定军将领都清楚四千人马对上过万的契丹人,会是个什么后果。
就算从各城召集了仆从军也无法正面硬刚,只能想办法将契丹人引开进行伏击。
从而减轻东亭的压力,或者是与契丹人有对峙的资本。
“你,最好,是与王军使,他们,设伏在半路。”
辽东城的人马被契丹人用计设伏,让安庆绪心中有些担忧这次诱敌的行动,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如臂指使的麾下,只有从修路中抽出来的左右两团,剩余的都是从各城抽调的仆从军。
相互间不熟悉,稍稍操弄不好,就不会是假败,而是会被契丹人直接一口吞的皮都不剩。
情况可谓异常凶险,所以安庆绪并不想让罗一去犯险。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罗一望了一眼远处新隆起的大坟包,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契丹人这次使得手段,让罗一见识到了他们的狡诈与阴险。
谁敢把契丹人当做傻子,当没心眼的蛮人,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葛续明率领六百的辽东城人马,连个泡都没冒,就死在了契丹人的刀中。
最初虽然与葛续明发生了些龌龊,但后来还算不错。而且急着出城,也是担忧东亭的安危。
这个仇不与契丹人报了,罗一心里会永远过意不去。
另外东亭也是罗一一点一滴亲手打造出来的,说是他的心血都不为过。
契丹人两次三番打东亭的主意,也让罗一真的愤怒起来。
不狠狠地教训契丹人一次,以后但凡有日子不好过的部族,就会效仿着过来打秋风。
别说安稳日子,说不定就要挂在哪一次的防御战中。
安庆绪见罗一不吭声,摇头苦笑着开始整理甲胄与检查战马与武器。
“你不用跟着我去冒险。”望了望东边的天空上冒着隐隐约约的烟雾,罗一对安庆绪摆了摆手,“东亭是我的家,我有必去的缘由,你不如早些去玄菟看看。”
安庆绪紧了紧战马身上的绑带回道:“玄菟,只有五千,蕃贼,无需担忧。
你说了,东亭是你的家,我怎么,能不陪你,先去看看。”
罗一与安庆绪对视了一眼,知道同样改变不了想法,便点点头翻身上马,下令将高句丽人的将领召集了过来。
“诸位刚刚从化中国,成为大唐治下子民,便要折腾这一通,某心中倍感忐忑。”
见一众将领要开口表心迹,罗一挥手打断继续道:“知晓你们想说什么,但战阵之事从无小事。
先承诺与你们,领兵的诸位会按统兵人数报上去,请朝廷给你们下正式的册封。麾下的军卒也会每人得钱五百,酒水无算。”
一众高句丽的将领听到酒水无算这四个字,眼中全都发出闪亮的光芒,纷纷开口大声称喏。
罗一这次没有打断,而是等这些将领欢呼够了,才开口大声道:“但是要记住一点,务必要听从号令,此次出兵也不是真要上去便搏命厮杀,而是诈败引诱契丹人。”
顿了顿,罗一目光一凛,冷冷地在这些将领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声音散发着寒意道:“若是哪部不听号令,出了差错从诈败变为真败,不要怪某不去相救。”
三十多里的距离,在平常罗一并没有觉得有多远。
但接到被围城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六天,东亭到底如何没人知道。
心中愈发焦急越觉得这三十多里的路怎么也走不完。
直到马玉禀报探马与契丹人撒出来的游骑交手了,罗一心中的烦躁不安才消退下去。
望了几眼东侧天空上愈加清晰地烟雾,罗一下令左右两团和两千的高句丽人联军,每人马后都要拖一尾树枝行军。
“你这是,为何。”安庆绪对罗一的安排有些诧异道:“这样,很有可能,没法诱敌了。”
罗一带好面巾,将面甲放下后,轻声道:“东亭那边有冲天的浓烟,又这个时候与契丹人的游骑碰到一起。
证明契丹人还未破城,咱们带起的烟尘大一些,契丹人就能停下的早一些。
而且如果能被这么一吓便退走了,我会更高兴。
至于诱敌不诱敌,先放一放吧,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守住东亭。”
“说得,也有道理。”将马槊端起,刚想夹夹马腹到马玉那去,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闷雷声,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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