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二楼,罗一专属的雅间内。
罗一与杨洪山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沉默不语。
对面坐着的七个高句丽人同样沉默不语,但脸上却满是紧张与忐忑。并且每个人的额角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仿佛此时已经进入了盛夏,而不是带着凉爽之意的初夏。
一时间雅间内安静的针落可闻且气氛压抑。
过了半晌,杨洪山觉得总这么不言语不是回事。轻轻在木榻上挪动了一下,示意罗一他要开口说话。将目光瞥向了对面的几人。
“你们说有急事要叫罗军使,人我给你们叫了出来。
你们在集市的功夫也不短了,军使是个什么脾性你们该知晓。
下边那些冬日里遭了难的行商,你们也见过了,也都知晓军使是怎么待他们的。
遇到难事只管开口,东亭能帮上的都会帮一把。
你们这样一言不发,便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要消遣军使与我了。”
杨洪山的话让几人同时打了个激灵,相互看了看以后,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不得不开口道:“罗将军与杨司马待商贾如何,那是有目共睹。
只要遵守东亭的规矩做事,不管每日的进项多寡,从没有什么其他难为人的事。
铺子不管遇到了什么难事,只要与县衙知会一声,也都有人过来帮着排忧解难。”
说到这,这名男子满脸为难的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咬牙继续道:“我等辜负了将军与夫人。
建安直到此刻,修路之事依旧没有动静,而且大城宰还派人游说安市同样如此。
我等已经竭力劝说,大城宰却不为所动。并且,并且…”
偷偷抬眼看了看,见罗一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名行商握了握拳,低声继续道:“并且让小人传信。
建安都督府乃是朝廷所立,东亭两次三番的如此逼迫,太过目中无人。
此次修路到底是何目的,都是心知肚明。若是东亭执意如此,不光是要兵戎相见,还会给圣人上奏书来裁断。”
说完这些,这名男子马上行了一礼,解释道:“东亭对我等如此厚待,自不是我们的本意。”
罗一抬眼看了看这名男子,抿嘴笑了笑,道:“仓满是吧,就是传个口信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们在集市也落户快半年了,该知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将军记得小人姓名,真是受宠若惊。”见罗一开口说话,且没有责怪之意,苍满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一想到铺子里还侯着一位不知死活的,仓满的脸色顿时又是一苦,深呼吸了几下,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等自然知晓将军是个仁义之人。
可这口信是之前让小人传的,昨日大城宰安排了其子仓皋前来交涉。
此人性格暴烈且胸无城府,势必会惹恼了将军,便先过来赔礼,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性格暴烈是吧,那既然这样某便不见他好了,这样就没什么怪罪的了。”
进入雅间之前,罗一已经从杨洪山那里听闻了这个仓皋进入集市后的所作所为。
性格有多暴有多烈没看出来,但是缺心眼是真的。比那个玄菟城的少城主少室满还不如。
刚一到集市就开始骂骂咧咧地搞串联,想要联合平郭、石城、穴城等商贾以撤出集市为要挟,抵制重新铺路。
对于这种作死行为,罗一是打算为了以免打草惊蛇,先将人赶走就行了。
但是杨洪山后边说几城的商贾对这个仓皋也是极其不满。
只不过迫于建安在南部是最大的势力,家眷都还留在各城,敢怒而不敢言。
不过据巡街的军卒说,这些商贾明面上不敢说,私底下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商议着什么。看架势应该是在想办法脱离几城,彻底留在东亭。
但见了人以后,先是沉默不语。接着又是传个信都扭扭捏捏,这让罗一感到十分奇怪。
俗话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罗一觉得这些商贾根本不必如此小心忐忑。
做出如此模样,肯定是有他们自己都觉得过分的事相求。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罗一思来想去,觉得也唯一的可能就是与解救他们的家眷有关。
这个忙,罗一会尽力去帮,能将这些商贾彻底争取过来,对东亭还是大有益处的。但毕竟离得远,能不能成他也不敢保证。
而且上赶子先提这事也不妥当,所以罗一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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