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山与罗一接触的日子虽不算长,但是对罗一的脾性多少也算摸清了些。
这小子虽说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但重利,行事手段又极其诡谲。
对是非的衡量与世人有大不同,根本让人摸不透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但只要不撩拨他,也算是个有趣的少郎君,可谓是个亦正亦邪的性子。
可偏偏对岸的白崖城好死不死地招惹了罗一。
而东亭戍与羁縻州只有一河之隔,是真真正正的边地,是容不得犯半点错的地方。
若是罗一是个狠厉或是莽撞地性子,还可以有迹可循的猜测他要做什么,就算是闯了祸事,也好收拾乱摊子。
但这小子偏偏就是心思与行事都无法揣测,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要干什么。
有些时候就算是你看到他在做什么,也看不出到底是何用意,只有事情有了结果的时候才能明白。
所以就算想帮他收拾烂摊子都没可能。
咀嚼出话里的意思后,杨洪山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就跑出廨舍奔向城墙。
登上城墙看到罗一领着的那些人马并未走远,就立在城西的官道上,杨洪山才松了口气。
目光四处扫了扫后,杨洪山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离着不远处的葛副使正领着人马向罗一那边汇合过去。
刚想转身下城墙过去阻止,发现罗一突然领着一半的军卒靠向了路边。
并且有人下马从昨天搭的棚子后边拿了四根木料和两块毡毯出来。
看到这,杨洪山不用往下看都知道城外的人要干什么了。
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气得抬手用力在城墙上拍了一下。
与这个臭小子共事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击鞠球就说击鞠。
说那些让人误解的话做什么,不就不怕遭人恨?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平复了一下心情,杨洪山扭头向城下走去。可下了几级台阶,忽的又停了脚步。
凭什么这小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击鞠,自己却要回去清点账簿。
而且以这小子的心思,这场击鞠或许还有其他的用意,不看着点可不行。
想到这,杨洪山再次转身走了回去。
葛续明被前晚罗一说的那些话,弄的一直心绪不宁,处于烦躁之中。
原本是不想搭理罗一,怕他再说些什么蛊惑的言语,弄的更心烦。
得知是邀请这边派些人去打场击鞠,葛续明立刻答应了下来。
一是除了修盖粮仓的人马,就这么吊着也不是回事。
另外这也是种示好,证明前日罗姓小儿发火并非针对他,多少还能再挽回些面子。
不过领着十几人过去后,葛续明脸色依旧紧绷,不见半点笑模样。
“罗旅帅,这时候击鞠未免太早了,兄弟们朝食还没吃呢。”
罗一指了指旁边高大的毡棚,笑眯眯道:“就是没吃才要打呢。
这里现在正做着比前日还要好吃的吃食。
若是你那边赢了,我请打球的兄弟随便吃。若是我这边赢了,你请我这边打球的兄弟随便吃。
怎么样,敢不敢赌?”
“就这?”葛续明不屑道:“又没有酒水,十几人的一顿吃食而已,有什么不敢赌。”
扫了扫东亭戍留在官道上的军卒,葛续明撇撇嘴,“我就不上场了,省着说欺负你们。”
罗一摆摆手:“就是图一乐呵,喜欢玩就上去打。
况且你都说了,无非十几个人的吃食而已,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还是算了,我上场那就只看我打毯了,没别人的事了。”葛续明傲娇的回了一句,对属下交待了一下,便拨转马头向回走。
罗一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输赢并不放在心上,葛续明上不上都无所谓。
所以也没再劝,而是对侯杰低声吩咐道:“派人回城取打球的物件时不用太着急,最好在里面磨蹭一会。”
瞄了瞄毡棚,罗一继续道:“待会再找个木板立在毡棚西边。
上边写上军事演练,前方禁止通行。胆敢越雷池一步,杀无赦。
再派两伙兄弟去渡口,晌午前尽量帮着多摆渡些对岸的客商过来。”大风小说
侯杰看了看正钉入官道上的毡毯,又想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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