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早饭是中式早餐,豆浆油条肉包子,唯一西式吃食是饭后老太太还要吃上两块巧克力蛋糕。
秦步川夹了个包子,小婴儿拳头大的肉包,他一口一个,吃的是男孩子式的粗鲁。凌熙然吃的则是斯文秀气,加之早前喝了杯咖啡,这顿早餐和着肚里那杯咖啡他自己也吃出了个不西不洋——感觉胃里莫名的就有点难受。
老太太已经用完早饭,开始吃巧克力蛋糕,边吃边看着两个孩子。
秦步川喝了口豆浆,便道:“奶奶,你吃你的,老看我和然哥儿做什么?”
老太太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小子又不是大姑娘,还不准我看吗。”
凌熙然吃了个肉包,没吃出肉香,只吃出了一阵恶心,赶紧端起碗喝豆浆。
老太太又很慈爱的说道:“川哥儿,然哥儿,你们真是奶奶的好宝贝儿呀,我看着你们两个心里就高兴,感觉饭都能多吃两碗了。”
秦步川一碗豆浆喝了个干净,一抹嘴巴,干脆利落的回道:“这话怪肉麻的!您少说点吧!”
老太太被这样回了,并不生气。
秦老太太人过了六十,除了两鬓有点花白,其实看着还挺年轻,她人老却不见瘦,每年是愈加肥胖,如今外形是个胖乎乎的慈眉善目的奶奶,和心宽体胖这个成语越来越格外的搭调。
凌熙然也放下碗,一碗豆浆勉强喝了半碗,心下不知为何惶惶,抬起头看老太太,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他在秦家一呆五年,并非完全不见自己亲人,秦家有汽车,他坐汽车进城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事情,每个月会进城一次看看自己奶奶,但也就每月一次,不积极。
因为家中实在没有至亲的亲人了,爸妈一直在东北,连哥哥前年也出国去读了士官学校。
奶奶是至亲,是天下独一份的爱他的人,可奶奶也是常年带病精神不济的老人,见到他也没了什么多余精神,两人见了也不过是个静静陪伴却无语的状态。
只是看着秦奶奶,凌熙然看着秦奶奶眼中的疼爱,虽然他的奶奶是个病容缠身越来越瘦的干巴巴老太太了,但这份疼爱和秦步川奶奶是如出一辙的真挚。
“我……”凌熙然开了个口,说出“我”字后却想起上周刚看过奶奶,看的没滋没味,高高兴兴的去了,奶奶却因为精神不好正打着胡噜在睡觉。
于是看奶奶就成了真的只是看奶奶,眼巴巴的看了两眼就被婶婶赶出了屋,害怕他这半大小子吵着老人家。
“然哥儿这是怎么啦?”秦老太太挖了一勺巧克力蛋糕,咽了下去,注意到了凌熙然的欲言又止,便慈爱的问这孩子。
同时想,这孩子小时候就俊,现在长大了些真是更俊,她都觉得看他久了,那喜爱程度都快赶上了她对川哥儿。
“算了。”凌熙然摇摇头。
他说算了,老太太也不会追问,秦步川这小子却整日太闲,一颗心也闲,吃完早饭跪在炕上,人趴到了凌熙然背上非要追问:“什么算了,然哥儿你在想什么呀,说出来呗!”
“别闹。”凌熙然伸着手推秦步川,他感觉自己肠胃里的咖啡和肉包子豆浆好像起了化学反应,整的他一颗胃中涌起了股黏腻湿滑的不适感。
秦步川是说不闹还要闹的性子,嘻嘻哈哈的笑着还要抱熙然哥哥,张婆子一掀帘子进了屋,大眼定在了凌熙然身上,便匆匆道:“然哥儿!你家来人了,让你赶紧进城去教会医院,凌老太太发了急病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