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坟孤冢, 残棺断碑。
秦孤桐目所能及之处,皆一派荒凉孤寂。茫茫北邙山,也不知清浅在何处。她正满腹焦虑不安,突然惊起一阵轰鸣, 宛如山崩地裂!
她停驻树梢, 扶着树干望着声音方向瞧去。只见青天白日之下,西南方向突然腾起漫天尘烟,顷刻间遮天蔽日。
秦孤桐心中一惊,暗道:“莫不是地宫榻了?这么大动静,必有人去查看。我去瞧瞧, 说不定见到清浅。再不济,也能问道些消息。
她拿定主意, 立即调转方向,向那处飞奔而去。
轰鸣不绝,震动不断。大地颤抖, 鸟兽惊飞。秦孤桐心里越发焦急, 脸色沉郁。便在此刻, 她听见前方有凌乱的脚步声。
不知是敌是友, 她急忙闪身躲在一块坟茔后面。
“这一趟真是踏进阴阳路, 差点落尽阎王殿!”
“可不是, 终于逃出来了!这,都这样,人都不知去哪。要不...要不咱哥俩结伴回去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
秦孤桐听着一个声音耳熟,悄然探看过去, 真是炎门门主。她左右寻思,这炎门主虽不是什么侠义之辈,好歹一直跟着清浅一行,必然知道些情况。
她想到此处,齐声向着两人走去,口中道:“炎门主,稍请留步。”
她突然出声,吓得两个逃兵心惊胆战。一见是她,倒是又惊又喜,连忙围上来。炎门主瞧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嘴皮一痒,就道:“秦姑娘啊,你这么弄成这副样子,比土窑老奶太还寒掺。”
秦孤桐瞧他灰头土脸,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此刻她可没心思跟他寒叙,直接了当的问道:“两位可曾看见萧清浅?她现在何处?”
炎门主顿时脸色一黑,对着秦孤桐抱怨道:“就是那个萧清浅,不知哪来惹来的凶神!可把我们连累惨啦!”
秦孤桐心头一黯,怒目圆瞪低吼道:“她现在在哪!”
她这一声携带劲气,炎门主只觉耳膜生痛,好像要聋了一般。他惯来欺软怕硬,见状慌忙道:“大概大概在那边!那伙人太厉害了,要不是刚好地龙翻身,指不定大家都要死那里!我跟你说,我们可是很讲江湖道义的,没抛下她...哎!”
秦孤桐此刻只觉心惊胆战,哪听得他罗里吧嗦。想也不想,冲着地宫塌陷的地方竭力狂奔。
尘烟土灰一时难消,秦孤桐目力有限,只得冒险喊道:“清浅!清浅!”
“可是秦少侠?”有人高声回应,顺着声音跑过来。见是秦孤桐,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指着一个方向道,“我看萧女侠向着那边去了。”
秦孤桐一喜,拍拍他肩膀道:“你家君大帅应该也出来了,你快去找找。”
不等君瀚府斥候再说,她依旧头也不回的飞掠而去。疾驰三里多路,隐隐听刀剑金鸣之声。
秦孤桐闻声窃喜,抬手抽出横刀。
——“铮!”
盘蛇金杖袭来,风声呼呼作响。默西膂力之强,手法之快,萧清浅心中了然。她凌空窜起,堪堪避开。然而默西内力强横,实在匪夷所思。
金杖在萧清浅足下擦过,劲气肆掠而上,竟让她身形微晃,险些跌倒。总算她武功高强,应变迅捷。脚后跟往身后树干上一蹬,横飞而出,稳稳落下。
默西双手握着金杖,冷眼打量着她,满腹疑惑道:“你......”
他开口,话未说完,截然而止。
萧清浅却是心中剔透——
默西疑惑的正是萧清浅的武功。
当初被秦孤桐与张舵主联手打下山崖的黑甲将军,正是默西的弟子努哈。他身形庞大又沉重,落入水中犹如一块巨石。因沉入水底,而不曾漂远。后被天汉寨的水兵捞起,由穆耶暗中送回教中。
萧清浅当初一剑刺破他剑气之心,使得他劲气蹦散,反噬其身。默西见到努哈尸体,立即察觉。他又惊又慌,想起老教主当日之言,急忙带着弑神阵法赶到中原。
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今日之战。
萧清浅手扶霜华剑,暗中调息内力,面上依旧娴雅从容。她目光掠过默西,望向枝头摇曳的绿叶,淡然道:“既为七耀之首,该无惑无畏,不茫不疑。因你疑惑,必被天神知晓。你若忠诚,祂必告知你真相。”
萧清浅长于迦南教中,对其经文典籍知之甚详。
默西听她此言,只微微一愣,回道:“如我该知晓,神必告知我。”
萧清浅闻言一笑,似嘲讽又似了然,微微感慨道:“凡能自圆其说,叫人深信不疑。也能称之为道理。”
默西信念坚毅,岂是萧清浅三言两语能动摇的。他固然疑惑于努哈身上的伤痕,但见萧清浅神功不在,却是暗中庆幸。
“世间所有,终将朽坏。唯有天神,庄严尊贵,本然长存!”他大喝一声,手中金杖一挥,欺身袭来。萧清浅手腕微动,霜华剑此处。实则避其锋芒,侧身闪开。
默西见状单手横扫,金杖携风一击,虽然未能碰到霜华剑,然而劲气透射尤甚千钧之力。萧清浅手臂一麻,顺势斜划,霜华剑对着默西双目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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