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软被暖,沉睡无梦。
秦孤桐听着宵柝声隐隐,恍惚睁开眼。隔着罗帏朝窗望去,晓光初霁,透进朦胧烟白。
她眨眨眼,惘然想起昨夜之事,霎时心中一紧。垂眸朝怀中看去,萧清浅蜷在她肩头,睡意正浓。秦孤桐顿时心花怒放,不再想其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觉无处不好,无处不美。
萧清浅心神警觉,立刻醒来。睁眼见是她,瞬间睡意席卷,复又阖眼,呢喃一声:“...阿桐。”
声音慵懒娇软,惹人爱怜。
秦孤桐应声将她环住,蹭蹭她脸颊,柔声细语道:“睡吧。”
不知过了几时,门外人声传来。
秦孤桐猝然乍醒,心中暗恼:大清早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喧哗闹嚷?
她本不愿搭理,可好饿偏跟着呜呜叫唤。萧清浅听着心烦,伸手推她一下,秦孤桐只得懒懒开口应道:“门外是谁?”
亏得她身负内力,声音才能远远传出。门外之人一听,连忙停下叩击,毕恭毕敬回答道:“奴婢巧云,前来伺候两位女侠起身。老太爷请两位一同用早膳。”
秦孤桐闻言张口就要推辞,转念又觉不妥。身为晚辈,如此轻狂傲慢,实在失礼。她也不敢擅自答应,低声问道:“清浅,我们去么?”
萧清浅阖眼不语,秦孤桐见状明白。想了想说:“那你再睡会,我去一趟。给你带早点回来,可有什么想吃的?还是依着平日口味?”说着小心掀开锦被,慢慢坐起身。
萧清浅羽睫微颤,偏头轻哼一声。娇懒勉强睁眼,一触到光又立刻阖上,颇为不情不愿的呢喃:“...我同去。”
秦孤桐抬手遮住脸,萧清浅不解,伸手搭在她手腕上拉扯。见她笑的浑身发颤,稍稍清醒些,茫然问:“阿桐?”
秦孤桐忍住笑意,低头见她眸中烟气叆叇,脸上睡意迷茫。里衣斜褪,云鬓松动。这副模样真与白日浑然不同。
她伸手笑拈萧清浅脸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清浅既有天人之姿,又占闺房之秀。”
言罢不等萧清浅回神,立即翻身而起。秦孤桐匆匆忙忙套上鞋后,落地才噗嗤一声,笑得前俯后仰。又恐萧清浅恼羞,连忙抓起外衣,走出内室。
巧云领着四位女婢正守在门外,焦急忐忑的等待。突然门哗啦一声打开,秦孤桐春风满面笑盈盈道:“进来吧,轻点。”
女婢们奉上热水毛巾、牙刷香膏诸物。鱼贯而入,蹑手蹑脚将物件一一放置得当。
秦孤桐惯来自己动手,不必她们伺候,见物件放好,便道:“烦请回禀吴老太爷,我们稍后就到。”
巧云行礼告退,吩咐一人去禀报。她自己带着余下三人,依旧守在门外,等候传唤。
秦孤桐洗漱完毕,进屋见萧清浅坐在床边,刚刚起身。她不由心中有些着急。连忙拿起衣衫递给她,蹲下替她穿起鹿皮小靴。
萧清浅低头望着她,心喜而笑,轻唤道:“阿桐。”
秦孤桐拿起另一只靴子,闻声抬头。见她笑意温柔,也跟着笑起来:“嗯?”
萧清浅轻笑摇头。
两人收拾妥当,相携出门。秦孤桐打量小院,见地上微湿,迟疑道:“咦,刚刚没注意,难不成昨夜下雨了?”
左右看看,两边繁花锦簇,姚黄魏紫开得姹紫嫣红。牡丹幽香中,亦有草木泥土的清淡香气。
萧清浅目光扫过崭新的八角雕花宫灯,淡然不语。
秦孤桐越看越疑,觉得这院中处处不对劲。她心中狐疑,瞥了一眼门口低头垂手的女婢,便不再多言。只嘱咐留下的女婢,弄些吃食喂给好饿。
穿过青石月门,沿幽径一路向东。行片刻,便到湖边。曲桥两侧仆从弯腰行礼,让到一旁,请两人往水榭。
走在七折曲桥上,秦孤桐借机低声道:“清浅,我心里总有些怪异,这吴家不是就留之地。反正这庐巢城也无消息,我们尽早走吧。”
萧清浅自然心知肚明,闻言微微颌首:“嗯。”
秦孤桐瞧着她侧颜,猛然又想起昨夜自己突然昏睡。心中暗暗纳闷:于情于理,这事都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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