糅合在浅浅的笑容里,王胜利只觉得灵魂都要出窍,连她伸手来取花都不知道。
“怎么?原不是要送予我的?”方新蕊微微颦眉,看着王胜利呆呆的模样,眼睛深处暗含了三分笑意。
“啊!当然是!”王胜利连忙松手,又快速握住她的手,将花儿塞进她手里。塞完了就像失忆了一般,紧握着人家的手不肯撒手,傻傻的痴笑。
“……我不知道这花儿是你母亲心爱的。”王胜利憋了半天,好听的话一句也没憋出来,反倒将自己的错给老实交代了。
方新蕊微微用力,再用力,挣脱了他的手,退口一步,揶揄的笑道:“难道不是我母亲心爱的便可以随意攀折了?”
王胜利红了脸,直摆手:“当然不是!”他一挺胸膛,信誓旦旦的说:“我们爱花不摘花!”
“这话倒是有趣。”方新蕊低头嗅了嗅花,眼里笑意愈浓,“只是这佛头青乃是我母亲心爱之物,平白无故弄成这般,我母亲势必要伤心了。”
丈母娘可千万不能得罪!
王胜利慌乱的看着她,手足无措的问:“这可怎么办?她会不会怪我?”
方新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花交给了从指出王胜利犯罪事实之后就一直充当背景板并对他怒目而视的丫鬟,“拿去找个花瓶,装点水,把这佛头青插了,给母亲送去,就说是王公子亲自采的,把王公子“鲜花赠美人”这话转给母亲听。”
丫鬟领命去了。
王胜利真是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她似乎没有怪他的意思,还有意帮他,失落的是这朵倾注了他期待的花儿最终还是没有留在她手里。
不过,能讨好丈母娘也是一样的。
王胜利的心情微微平复,低声道:“谢谢小姐担待。”
方新蕊又是一笑,“借花献佛罢了,做女儿的难得有讨母亲欢心的机会。”她敛目,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下来,在眼窝处打下两片扇子似的阴影。
“听说公子最近经常过府?”
她这话问的实在太委婉,王胜利哪是经常,那根本就是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都在方府耗着哩!
王胜利脸颊微赧,低头看地,声如蝇吟的答了一句:“贵府风光甚好。”内心却嗷嗷叫嚣着:美人更好!
方新蕊觉得这场景有点怪,明明心怀不轨的人是他,此刻他却一副羞答答的做派,生生将她这个真正的女儿家衬的好似恶霸纨绔之流。
“今日园中花开的甚好,公子可愿一同赏玩一番?”
“我愿意!”王胜利满脸喜悦,亦步亦趋的跟在方新蕊身旁。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她看花,间或看他,他看她,目不转睛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炙热。
方新蕊忽然转头直勾勾的盯着王胜利看了半晌,只看得王胜利心头小鹿乱撞,他心神一荡,脱口而出道:“为何这么盯着我看?”
莫不是终于感受到我的魅力了?
王胜利心里抑制不住的得意与喜悦,一定就是这样子的!
美人盈盈一笑,面若芙蓉新绽,她敛了眉眼,嘴角的笑纹却还未消散,彰显着她愉悦的好心情。
“公子莫要见怪。我方才只是想起一个人。”
他就站在眼前,她此刻想到的,必定不会是他。
王胜利的心犹如过山车似的,从高峰直降到谷底,他试探性的问道:“哦?是什么人?”
她不答反问:“公子可认得一位姓程的公子?”
“不认识!”王胜利一口否认。他初来乍到,除了方家人还会认识谁?
等等!
王胜利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姓程的……”
“公子?”方新蕊见他先是否认,后又嘀咕起来,忍不住露出迷惑的神色,“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为何表情如此怪异?”
王胜利此刻心中大乱,惊疑不定的看了她一眼,再次矢口否认,这一次语气比第一次还要坚决,斩钉截铁的道:“不认识!我绝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静默了片刻,方新蕊才再次问道:“我都没有说是谁,公子为何如此笃定的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