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难以置信,“那毒这么烈,不去敷药就罢了,你居然还敢瞎说话,命比别人多几条还是怎么着?”
闻此,萧子翊愣了愣,随即弯唇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抓了抓鬓角的发,她忍了又忍,终是暗自咬着牙道:“……你臭不要脸,懒得理你。”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缓步走到柱子前,打量着钉在里面的长针。
那长针隐隐泛着些黑色,在烛火的照耀下分外明显,她看了半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连萧子翊何时站起身走过来都不知道。
直到他抬手想要拿下那根长针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挡住了他的动作,惊诧道:“上面可是有毒的,你拿这个做什么?”
早就看到了那泛黑的色泽,萧子翊自然知道这点,安抚一般朝她笑了笑:“小心一些就是了,这个针如今还有些用处。”
还在与他置气,江蓠故意偏了头不看他,也没有说话,不过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末了还是斜着眼睛偷偷看了。
只见他上前轻手轻脚拿下了那根长针,打量了许久,又走到桌旁,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木盒,找好先前藏着长针的暗器孔,举着长针对着孔位比了比,最后将长针倒着伸了进去。
用暗器当做钥匙,也是有得必有失,这法子他也是从古籍上看到的,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随着长针的探入,引得盒子又是“咔嚓”一声,不过与之前的暗器迸发的声响不同。
只见那毫无缝隙的盒子忽然整齐地裂开,像是木盒子有了盖,正缓缓地掀开来,江蓠远远看见这变化颇为惊奇,暂时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连忙小步子凑了过去。
木盖子渐渐打开,逐渐露出盒子里面的情形,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但片刻之后,她目光一沉,惊诧到短促地“啊”了一声。
她打死也没想到,如此辛苦找到辛苦打开的木盒中居然空无一物,而且那木盒中狭小,仔细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根本看不出先前盛放何物。
不光是江蓠,就连萧子翊也没有料想到,他渐渐皱紧了眉头,握着木盒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一些,半晌过后才恢复自如,勾唇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容里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嘲讽意味。
在此之前,定是有人取出了其中物件,重新安放好了暗器,故弄玄虚不说,还淬了如此烈的毒,准备要下一个打开木盒之人的命。
随手将木盒丢到地上,萧子翊侧过头去,看着一旁呆愣的江蓠,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当真可惜啊,看来是有人早登一步。”
与轻松的语气不同,他眼眸中神色却愈发深沉,“……着实是有趣了。”
…………
神机处有规定,私自外出超过两个时辰的需要提前跟堂主报备,并记录在册,可江蓠这次外出不仅没有报备,连说都没有说一声。
她此番可是去夜探大学士府,本就隐秘异常,若是提前报备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是外出一夜,应当是没有人发现,可她没有想到自家师妹今夜恰好来寻她聊天,在房中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第二日一大早又来了一趟,还是没看到她的人影。
江蓠一夜未归,云隽立马就慌了,本想去找柳云暮说此事,可是他今早也出了门,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她一时心慌意乱,顾不得神机处正厅中还有人在议事,直冲冲地推门而入。
段珩正在与四大堂主商议要事,因为她忽然的闯入而被打断,守在外间的捕快见状连忙跑了进来,皱着眉正想呵斥她,她却先一步开了口:“段哥哥,我师姐不见了!”
从正厅走到神机处正门短短一段距离,云隽连说带比划,只用了一小会儿就将江蓠失踪这件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师姐大晚上的不好好在房中待着,能去哪呢?”她干着急着,不由分说地抓着段珩的衣袖,急急带着他向外走去。
不仅是路过的捕快,就连正门的守卫都在往这里看,段珩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可见得云隽实打实担忧的模样,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