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服与官服分开放,她把每件衣服都摸过,没从其中发现什么,她又去翻了书案,那也不过是大学士平时抄写的文章,练字之用罢了。
拿起一张宣纸,对着月光看,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江蓠愈发觉得失落,她随手将宣纸搁在书案上,仰着脑袋盯着房梁,走起了神。
若她是大学士,她会将重要物什放在何处呢……
轻轻叹了一口气,江蓠偏过头去,想看看萧子翊在做什么,她本以为他也在好好翻找,没料到他只是站在书架旁,端详起那书架上的摆件了。
她立马站不住了,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猛地一拍他的手臂,“你在这傻站着做什么?一会巡逻的守卫就要来了。”
没有被她的忽然袭击吓到,萧子翊转过身来,手中正拿着一个圆润的夜明珠,那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窗外的月光一般。
“你……”看着他手中的夜明珠,江蓠有些迷茫,不过想想就明白了,气得瞪圆了眼睛,“你这个人狗改不了吃屎啊,怎的上哪去都想偷点东西!”
听到她的话,萧子翊实在是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阿蓠这般诋毁我,不怕我回去之后收拾你?”
她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想便回击,“你若想收拾我,我现在便大喊一声,让你回都回不去。”
萧子翊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逗弄她,他举起了那颗夜明珠,缓缓说道:“如此简单的内室,却放着一颗夜明珠,难道不很奇怪?”
“不奇怪啊。”江蓠转了转眼睛,“许是大学士过得并不滋润,家里没什么积蓄,就这一个值钱的珠宝啊。”
没有回答她的话,萧子翊将夜明珠在指间转了几圈,又看向高高的书架,目光在上面扫了几圈,最终停在一个木制笔筒上。
就在江蓠迷茫的时候,他上前几步,用食指抚着笔筒表面,垂眸思索了半晌,将夜明珠搁在笔筒的口上,看到大小正合适,才松开了手,那颗夜明珠顺势落下,卡在了笔筒里面。
这又是哪一出?
江蓠正想说话,沉重的“吱呀”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头,只见书架缓缓地挪动起来,像一扇门被推开,逐渐露出书架后面的一人高的窄小走廊。
看着书架挪动,她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她傻愣地看了看一旁神色淡然的萧子翊,特别想赞许他几句,但书架挪动的声响在黑夜中分外明显,引来院外守卫的注意,高亢的声音顿时响起。
“谁在那!”
槅门上映出守卫们影影绰绰的身形,江蓠心一惊,转身便想逃跑,萧子翊连忙伸手去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向后一拽,另一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喊出声来。
做完这些,他一个旋身,带着她挤进了书架后只有一人宽的走廊中,同时书架缓缓合并,在守卫冲进来时,内室中已经恢复了安静的模样,只有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动。
走廊中漆黑一片,眼睛不能视物,耳朵便分外灵敏了起来,江蓠听着守卫在内室中来回搜寻,但并不见人影,只能纷纷撤离,槅门被重新关上,他们的脚步声远去。
骤然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感觉到嘴巴还被捂着,而且两人挤在狭小的走道中,被迫紧紧地贴近,她能听到萧子翊轻微的呼吸声,就在发顶上。
她抬起眼来,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唔”了一声,表示她的不满,果不其然,捂着嘴的手挪开了,她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吓死我了……”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还以为要被发现了呢。”
发顶传来轻笑的声音,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中回荡,仿佛近在耳畔,江蓠抬手拽了拽他腰间的衣裳,悄声道:“……好挤,你往里去一点。”
这般拥挤不只她不舒服,萧子翊应当也很不舒服,可他却没有立刻走开,反而叹息一般将下巴搁在她额头,感叹了一句:“难得能与阿蓠如此亲近,还当真舍不得。”
不过话虽如此,但在听到她暗自磨牙的声音之后,他还是笑着错开了身子,顺势牵住了腰间的手,“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