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夜里,她去寻他的时候,才知道他今夜有事,不能陪她来逛灯会。
思至此,江蓠站定步子,从袖中拿出了那精致的香包,上下打量了半天,末了撇了撇嘴,又塞了回去。
不陪就不陪,反正怎么逛都是逛,她一个人反倒乐得清闲。
心一横,她又去买了一张糖画,小口小口地咬着,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走上一座小桥,才站定步子,向远方看去。
河边聚集了许多人,手中捧着河灯,波光粼粼的水中也浮着不少河灯,一个一个小小的河灯凑在一起,时而靠近,时而分散,宛如星落,坠入与夜幕一般广阔的水面。
如此令人恍惚的景致,她不由得看了半天,心里颇为赞叹。
这里不算繁华,但今夜半分不输京畿,正是这种小桥流水的秀美,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她回过头去,借着小桥的高度看着绵延的长街,红彤彤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芒,将整条街映照的亮如白昼。
忽然,她余光一扫,瞧见了几个姑娘,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蓠有些好奇,便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站在小摊前,拿起了摊子上摆放的剑穗。
那人身形挺拔清瘦,光是看那背影,她就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的真切一些。
火光摇曳间,她终是看清了那人的侧脸,下巴流畅的弧线,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眸沉静,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剑穗,没发现那几个女子正向他走去。
江蓠这才发现,那些姑娘手中都拿着绯色香包,她立马明白了,想也不想便抬了步子,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手中剑穗精致,段珩垂着眼眸,直到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柔柔的“公子”才抬起头,看到一紫衫女子正走近,笑得柔美可人。
“这位公子有些面生,在城中未曾见过你,想必是外来的吧?”
那紫衫女子微笑着发问,段珩朝她微微颔首,有礼地应了一句:“是。”
听了他的回答,几个姑娘对视一眼,暗自笑起来。
有个粉衫女子按耐不住,已经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香包递了过去,“公子,这香包是奴家缝制几日,花了不少心思……”
她还未说完,其他女子也开了口:“我这也是,料子是上好的江南绸缎,还特意放了些艾草。”
看了看那些香包,又看了看那些女子满面的笑意,段珩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在姑娘凑过来时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几位姑娘……”
“公子你就收下吧。”那紫衫姑娘机灵些,伸手递过去香包,“我们这的习俗就是如此,灯会是要送香包的,表示祝福之意。你瞧瞧,如今给你还不收,可是失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