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皇上向来宠爱豫王萧子翊,时不时给他些事情做,可他自己不争气,玩忽职守是经常的,难免连累与他共事的人。
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去罚豫王,那简直就是在皇上头上动土,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事已至此,她已经成了替罪羊,说再多也没什么用。再说,送上门的药没有不要的道理,何况段珩送来的,比她现在敷的药不知好了多少。
思至此,江蓠抿嘴笑了笑,也没客气,轻快地说了句“多谢”,伸手便去拿过了那瓶金疮药。
拿起金疮药瓶的时候,不经意间,她的指尖蹭过他的掌心,顺势摸到他掌心略微粗糙的刀剑茧,这让她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努力练功的人就是不一样,段珩如今是神机处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在此之前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年纪轻轻,已经如此声名鹊起,抓住的盗贼无数,掌心也有了这么厚的刀剑茧。
她只当他尚年轻,很好应付也很好糊弄,经常为了开心逗弄他,却忘了他本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
仔细想想……还有些过意不去。
将瓷瓶攥紧掌心中,江蓠抬起眼睛,偷摸摸看了他一眼,却被他逮了个正着,只是她还没挪开目光,他早已不动声色地偏转了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江捕快你还有伤在身,我不多耽搁,你还是好好歇息。”
说罢,他本想转身离开,可他还没走出去几步,江蓠在身后忽的“哎”了一声,他只得站住步子,回过头去,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握着的白瓷瓶渐渐被掌心的温度温暖,江蓠转了转眼珠,还是抬手扬了扬那瓶金疮药,朝他展颜一笑,“……多谢了段统领!”
瞧见她如此真诚的笑脸,段珩微微一愣,随即恢复自如,垂眸颔首,当是应了她感谢的话语。
她好不容易有心悔改,笑得正明媚,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傻愣了。
“今日前来送药乃是其次,其实是有一事与你说。”段珩道:“本以为你受伤心情低落,如今看来你精神不错,那我便直说了。”
他的话就像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将她拍翻在地,还让她的笑意凝固了,瞬间拉下来了脸。
“江捕快,实在抱歉,因你玩忽职守,被降为神机处采办。”
得得得,绕了一圈又成后勤了,好不容易当上了捕快……又给吹了。
…………
“老板,这一捆麻绳五文钱不能再多!”
“我来收些兵器,十两银子差不多吧……什么?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小二,来杯茶,我今儿不是来讲价的,哎哎?你别把我关在门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