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李鸿藻做梦的时候也梦见过,没想到现实却来的这么快,没有给他一点喘气的时间。在清廷决定北逃之后,他还下决心准备组织关东的满清子民,和华兴军决战到底。没想到他最后没有死在华兴军的手上,却被自己的朝廷下令斩杀。
当初祁俊藻已经警告过他,越是忠心的臣子,就越是会被清廷伤害个彻底。
因为忠心,通常都会违拗主子的意愿。而懂得见风使舵的小人,相反却会因为溜须拍马混的风生水起。
朝廷里哪一方的势力崛起,这些小人就会依附于哪一方。而且会在政敌落难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往死里面整。
他没有听这句忠告,因为他相信他的忠心会换取清廷的良知,清廷也必然会感知到他的忠心。
但是他错了,他和祁俊藻犯了同样的错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他们都是汉人,在朝廷的眼里始终都是外人。就像是他们在朝堂上所说,他们是臣,不是奴才。当奴才也是一种恩赐,不是谁都可以自称奴才。
夏日已到,东北的天也开始有了点燥热。
奉天皇宫外一片的肃静,数万人的眼睛齐聚在面前的斩头台上。
李鸿藻被全身绑缚,脖子上插着斩立决的牌子,两眼无神的看着前面的人群。
这些人里有满族还有汉族,都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煽动到了此处,而此时这个替罪羊却成了自己。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皇族亲贵们在为北上清除异己。他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当初努尔哈赤的后裔,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群懦夫。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反倒有一些坦然,至少他是在清廷将要亡国之前走的,那到下面也是大清的鬼,见了祖宗也敢拍着胸脯说一句,咱是个众臣。
人群外的一个酒楼里,恭亲王、庆亲王、醇亲王正在酒楼里喝着茶水。
“七哥,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利害。李鸿藻一死,这朝廷可又重归咱们满人了!”
庆亲王奕劻端着茶水小抿了一口,看着恭亲王脸上满是佩服之色。
醇亲王现在话少了很多,只是喝着茶水微笑着,并不说话。
“咱太后是个感性的人,你不能和她反着来。一切顺着她的意思,但是却要办了咱的事情!”
醇亲王也是得意一笑,看着自己的政敌再一次被踏在脚下。
“七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草原上没了狮子,那羊群也会自己内斗起来。现在朝中荣禄的势力如日中天,你觉得若是满人北上,还有咱们兄弟说话的份吗?”
醇亲王终于开口,但面色还是十分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恭亲王、庆亲王闻言全身一震,手中的茶碗一抖,溅起点点的水花。
窗外寒光一闪,斩头台上大刀落下。
“咔擦”一声,李鸿藻的脑袋裹着辫子,像是雪球一样,血淋淋就滚落在了一边。
“好刀法,干净利落,手起刀落!”
醇亲王望着窗外叫好了下,就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仍是淡定的喝着茶水。
他打了败仗,却让脑子开了窍。比起恭亲王和庆亲王,心思反倒是更加的缜密。
李鸿藻被斩杀后,皇宫外果然没有人再闹事。
李鸿藻是什么身份他们都知道,内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军机处行走。汉人之中,除了他,可没谁再掌管这样的实权。
人群里不管是谁,哪里还有谁能比他的位置要高。
消息传回北京,乔志清拿着密报满心的惆怅。
他和李鸿藻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心里对他却还是满心的敬佩。
他是一位正直的官员,只可惜认贼做父,投错了主子。
李鸿藻一死,汉人在清廷的势力完全被清除一空。
满人再也不用担心分权给他们,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在一个时代即将灭亡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乔大哥,清廷真是自掘坟墓,把忠于他的汉臣一个个都杀光了。这样的政权,就算灭亡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魏子悠坐在乔志清的对面,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了,他们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轻易拿下东北。怪只怪李鸿藻太范二了,把他手下的兵马拼了个血光。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当然首先就会被放弃掉!”乔志清笑了笑,看着手上的军报突然心中一动,抬头就问了魏子悠一句,“火狐还没有撤离吗?”
“火狐要撤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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