譞也面露凶色的用手做刀状比划了下,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太后总想着用汉人制约我们,她也不想想,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咱自家人靠的住!这次就让咱的这小嫂子看看,这些汉人到底是忠君爱国的忠臣良将,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庆亲王奕劻也面带冷笑的嘴角微翘,手中玩弄着棋子,眼睛只盯着期盼,越来越喜欢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
“这才是两步旗,接下来我们就要出第三招。这一个棋子落下,就看张之洞还有没有活路!”
恭亲王淡淡的落下黑棋,庆亲王的白棋果然再无路可走。
“好棋,好棋!还是六哥棋高一手,小弟真心的佩服!”
庆亲王左看右看,终于大笑着抱拳认输。三兄弟跟着同时奸笑了起来,派人吩咐下去后,便又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张之洞府衙,一个身穿汉人关东新军的将领,把一份名单交在了张之洞的手上。在他的耳边轻语一声,抱拳就慢慢的退下屋去。
张之洞面色铁青,拿着名单端坐在原位,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报,大人!张春生在门外求见!”
府里的管家拖着长长的嗓音在门外禀告一声。
“让他进来吧!”
张之洞把手上的名单翻扣在桌子上,对着门外便轻呼了一声。
“是,大人!”
管家朗声回了一句,转身便出门带了张春生进了张之洞的书房。
“大人,出大事了!士兵们把我们指挥部包围,吵着要发军饷呢!您快想想办法吧!”
张春生一进了屋子,抱拳便躬身向张之洞求救。
“春生,此事我都知道了,你先坐下吧!”
张之洞面色低沉的对张春生挥了挥手,让门外的丫鬟又泡了碗茶上来。
“春生,当日我初入关东,势单力薄。手上只有朝廷的一道开发关东的委任状,完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你我意气相投,结为兄弟,之后我们才在关东开辟出一片天地。当日的誓言你可还记得?”
张之洞轻抿了茶水,头也不抬的伤感的问了张春生一句。
“当然不曾忘了,我张春生今日和张之洞大哥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若有违此誓言,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张春生不明所以的把誓言重复了一遍,脸上满是疑惑的看着张之洞,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好一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张之洞此生能结交你这样的兄弟,也算是三生有幸!大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张之洞苦笑了下,端起茶碗便对着张春生示意了下,大喝了一口。
“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知道兄弟不喜欢绕弯子。
张春生也端起茶碗敬了张之洞一下,再也忍耐不住的问了出来。
“春生,你说要为朝廷,为国家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张之洞声音哽咽,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他直接吩咐丫鬟上了东北的大泉源酒,把一大碗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他平时可是滴酒不沾,此时却被那辛辣的味道,呛得眼泪直流。
“大哥,都是朝廷昏庸腐败,听信谗言!你说吧,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便跟着你反了他娘的!”
张春生也面带豪气的端着酒碗大喝了一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聚啸山林的年代。在官军里呆久了,心里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张之洞满脸苦楚的嘶笑一声,那声音凄惨悲壮,好半天才平静了下来。
“春生啊春生,你反的不仅仅是朝廷吧?”
张之洞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了下来,眼神严厉的直盯着张春生。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春生突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响。
“什么意思?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张之洞眉心紧锁,冷冷的把桌上的信纸一拂袖便扔在了地上。
张春生把地上的信纸捡了起来,只看了一眼,面色便变的涨红了起来。
“大哥!兄弟待你推心置腹,你竟然派人监视我?”
张春生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之洞,手里紧攥着那份信纸,全身都已经开始激动的颤抖起来。
这份信纸上全都是张春生和手下密谋所说的话,谁叫什么名字,谁说了什么,谁是什么身份,全都一字不差的记录了下来。
“兄弟,兄弟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大哥吗!兄弟就是准备抗旨不尊,密谋造反!陷害他的大哥于不义吗?”
张之洞一拍桌子便怒喝一声,眼睛里满是苦痛,手上的青筋都曝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