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良卫又从旁长棍挥舞着吆喝,各自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就算要供养戍边军士,那也得让我们活命吧?百姓都饿死了,留得军士们又有何用?”
人群中,一个少年挺身直言,他身旁的少女本想拉住他却没来得及,这一对少男少女,正是离家出逃的阿单和恬女。
那名颂吏一愣,上下打量阿单一番,转头问里司:“这小子是什么人?看着面生得很嘛”
里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起,收留阿单和恬女的柏淑婆婆连忙笑脸上前:“这是我远房的侄儿,这两天刚到这里”
“侄儿?”颂吏再次审视阿单一番,问道:“现年几岁了?”
“年过十六”阿单耿直的回复。
颂吏一听,转头对几名乡良卫嚷道:“把这小子连同那老太太,都给我绑了!”
恬女一听便急了:“你们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颂吏冷笑一声:“匿户、逋事者,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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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隐瞒税户被称为“匿户”,逃避服役被叫做“逋事”,在当时都要受到严厉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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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单心中大呼不妙,自己因前杨屯里司及乡良人关照,免于被佂充军的事,此时已有口难言,然而最要命的是自己被抓倒算了,却还要连累收留自己和恬女的柏淑婆婆,这是万万不能的。
不由分说,几名乡良卫已经吆喝着上前要将二人拿下,围观的乡邻一阵哗然,阿单想不得那么多,先救下婆婆再说。
只三拳两脚,两个率先上前的乡良卫已被打翻在地只有躺下哼哼的份儿,剩下三个乡良卫一惊,抡起长棍上前,阿单一抬头,只见长棍已及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青光闪过,三个乡良卫挥来的长棍齐刷刷断开,只剩半截留在手中,各自这一棍自然抡空,无不闪的自己踉跄着差点摔倒。
阿单心里自然清楚其中原由,鉴于之前的经验,瞥一眼倒插在地上的长剑,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先一脚将长剑踢入草丛,再疾步上前,往三人身上一人补上一脚,各自便都如沙包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哀嚎起来。
“你、你敢拘捕!”长衣颂吏见此,慌张后退道:“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啊,都给我等着!”说罢掉头便跑,几个乡良卫也各自爬起来,扔了手中短棍,捂着伤痛连滚带爬的跟着逃走。
阿单看着落魄逃窜的几人,心中正觉一阵得意,转头再看围观的乡邻们,各个却都面露惊恐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比那些家伙更让他们害怕似得。
阿单不解道:“大家这是怎么了?坏人已经赶走了,你们还怕什么?”
只见年长的里司转头对着收留阿单和恬女的婆婆道:“妹子,你收留的这是些什么人呐,这回我们牛庄可算要大祸临头了”
围观的乡邻也各自窃窃私语,看上去,都是在指责阿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