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他一走就会错过节度使府的异动,而兴许杜且并没有摔下悬崖,她过一会儿就会自己回家,他就更不能走了。
“阿松。”他叫出阿松,“你去请尤氏,就说我要见她。”
阿松深知事态严重,连忙领命而去。
厉出衡坐在门前,静看街道人来人往,深知自己陷入了一个迷局。一边是王微和叶央,一边是杜且,让他分身乏术,难以两全。
他太大意了,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前世他能辅佐两代君王登基,权倾朝野,重生之后,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世事尽在掌控之中,唯一难以确定的是杜且的心。而当他把杜且娶到手,就以为万事大吉,放松了警惕。远离京城之后,他更是不把太子视为最大的威胁,以致于酿下今日的大祸。
王微和叶央暂且不提,她们先他到扬州,之前种种他并不知道,但隋治堂对王微肯定有所图,而个中的原由他也没能知晓。
而尤氏对杜且却是极具目的性的,一次邀约,两次邀约,一再地示好,因为尤氏出身的关系,而让厉出衡认为她是一个心思单纯而善良的人,就算是粗鄙一些,但不会伤及杜且。可他全错了,尤氏一次示好,第二次就把她带出去,很明显就是计划好的。
但他尚未知晓尤氏所做之事,与隋治堂有没有关系。
隋治堂不会在守株待兔等待王微和叶央的同时,还让尤氏把杜且带出去,也就是说尤氏另有目的。
可是尤氏若不是受隋治堂的指使,那么她对杜且的目的从何而来?
厉出衡百思不得其解。
太阳下山时,谢桐查访回来,“那家人搬走了,实在是有古怪,我不得不动用齐王府和谢家的暗卫去查,同时也加派了谢家的人手去山下找嫂夫人。”
厉出衡出奇的冷静,示意他休息一下。
阿松没能把尤氏带回来,因为尤氏病了,在看到杜且摔下悬崖的时候,吓得晕过去,眼下请了大夫正在医治,隋治堂听说杜且出了事,对着尤氏大发雷霆,甚至还出手打了她。
“我想并不像是装的,他真的打了尤氏,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阿松亲眼所见。
“隋治堂有个儿子,现下何处了?”厉出衡面沉如水,黑眸幽深似海,斜射进眼中的夕阳似火在烧。
节度使府。
隋治堂打了尤氏一巴掌还不够,又是一番拳打脚踢,“老子的前途都让你毁了,看你养的什么好儿子,尽给老子找晦气。”
尤氏只是哭,被打得一身是伤,“我哪里知道她是京城要的人。”
“你不知道你随便动她?她就算不是太子要的人,她还是厉家的媳妇,厉出衡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你知道吗?世人道,厉氏择主,必是天下之主,那是未来的股肱之臣。可你却把心思动到他妻子的身上,你那好儿子看上谁,你就给他弄来,你还真是见识短浅。这厢他说要太原王家的女儿为妻,风光,没问题的,老子给他弄来。可老子正在给他弄人,他这到好,另外又搞上手了?”隋治堂抬腿又是一记重踹,“快把你儿子的藏身之处说出来,只要杜且没事,京里不会追究,万一她缺了一根头发,咱们全家的性命都难保了。”
尤氏却死咬着不肯说半个字,“反正她死了,谁也找不到她,你往京里照报就是了。”
“照报?”隋治堂简直要被这个蠢女人害死了,“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用说我,厉出衡那头就瞒不过,不用到京里,在扬州城他就能玩死咱们!”
“为了一个女人,他不会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过几日也就忘了。”尤氏撑地爬起来,“只要焕儿喜欢,不管她什么身份,我就帮她弄来。”
“愚蠢。”隋治堂不再理她,唤出副将,“去,把那混账抓来,真以为老子找不到他吗?”
“你不用去了,找不到的。”尤氏说:“你以为截走剌史的夫人,还会留在扬州城吗?”
“笑话,老子会被你骗才怪。”隋治堂又折返回来,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今日的扬州城我早已布下门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出不了城,他还能插翅飞出去吗?”
“将军,厉剌史来了。”副将神色慌张,“他说要接管节度使府,让你交出虎符和印信。”
隋治堂低咒了一声,“你从后门走,去把那混帐东西找出来,我去前面应付。记住,一定要把人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