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至始至终都没抬过头,淡淡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占用宗门太多资源,却又迟迟未突破,总得做点什么。”
诸位门主:这是什么破逻辑。嘴里说着是为宗门着想,一言不合就要转投他宗。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是有所隐瞒。
“这样……”沉默半晌后,宏殷真人当着几位门主的面,交出紫洛宗传承和守护了上万年的宝库钥匙给商羽,惊得几位门主再次齐声反对。
“我是宗主,这钥匙就是我的。在必要的时刻,我有权利支配它的用途。”宏殷真人用浑圆真气吼出这句话,俨然是不容置疑。
“宗主,你是要逼得我们反吗?”朱长老面色通红。
“反?尔等出去看看,因我宗倾力培养商羽,外面所有大宗陆续展开合作,已视我紫洛宗为大敌。如今我宗下的十五座城池有多少被频繁滋扰?二十座灵脉矿源闹了多少次贼?还有明年的正道比武大会,尔等眼睁睁看着我们的低阶弟子被人合伙暗算?翻年之后就是三月,五十年一次的上古试验地将再次开启,试问,尔等可敢进去?若是再等下去,没等培养起商羽飞升,我们的宝库已经被敌宗端了。留着有何用!”
宏殷真人最后说道:“连从不管宗事的商羽都能看清,尔等各管着一万人的门主竟然毫无危急感,何来的脸面因宝库一事反?”
这一条条质问,如同打在殿中所有门主的脸上,也怪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他们都没察觉到危险逼近,当然不能和一宗之主相比。一席话听下来,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马晏舒方知孔宣走到哪都是祸害呀,瞧见他嘴角几不可闻地牵动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这样的事情他早就料到了吧,这样的路数他使过不止一次了吧!
看他伸手接钥匙那熟练的动作,不知接了多少次!
马晏舒心内五味杂陈,像商羽这般复杂的经历,真是他比不了的。
“宗主。”商羽朝宏殷真人一弯腰:“突破至化神初期,我就持五色神弓,把所有中等门派抢劫一遍,先让他们惧怕,震慑之。所得全数分给宗内的弟子,然后一心对付三大敌宗之首万洛宗,后面的所得我就先紧着飞升之用。如此可好?”
宏殷真人颓然地点点头:“你既已有计划,就照计划行事。我相信你的护宗大阵能抗得住他们的围击。别说一百年,就是两百年不出宗,我紫洛宗的势力也不会被旁宗比下去。”
“嗯,渡劫后,趁着大乘期那短暂的三个月时间,我必将所有紫洛紫仇敌全数铲干灭净,了却你们所有的威胁。”
宏殷真人颓然的神色退却不少,欣慰道:“要的就是这一天,期待你让我们重新领略上一个大能飞升带来的荣耀。”
转头又朝几位一直没再多言的门主说道,“灭了三大敌宗,重新填充宝库可有何难?他们的秘法秘宝,还怕不是我们的?”
见几位早成锯嘴葫芦的门主已有羞愧之色,马晏舒再一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就是交易,修真界的残酷,真正设身处地的人方能体味。
商羽并没有急着去翻宝库里的好宝贝,他回到商羽峰就盘腿坐在灵脉口上,看着好像在闭目养神。
又要开始杀人了……难道是天道给他的惩罚吗?反反复复杀无休止。他并非嗜杀之人,却要不停地轮回在杀戮中,没完没了永无尽头。
不杀,也行,可躲于一隅,安于平凡,但那已不是我孔宣,我怎对得起历经苦难的雀族先辈。
真神做不了,封我一个天庭神位有何难!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浩瀚大宇为何要吝啬一个神祇,为何我孔雀一族历经三代数十万年都难占一席?
毕杨……商羽深吸一口气。那个让他真正动心的女子,生来就是真神,却看不上他梦寐以求的身份,弃之如敝履。呵,真是莫大的讽刺。
想到此处,商羽突然睁开眼,望着脚下氤氲的灵气,轻叹出声:“我终究是欠她的,要还。毕杨和神位,我都要,缺一不可。”
三清……一想到三清他就控制不住丹田里的怒气。天道所托非人,掌控在无能之辈手上。既然无能,那就换!
这一次,商羽发誓是他最后一次流落修真界。因为毕杨已苏醒,二人一旦合力,势不可挡!
思罢,他豪迈起身,走向紫洛宗主峰深处的藏宝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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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闭关二十年的商羽出关了。
他成功进阶至化神初期,目光更为凛冽,同时神态也更为冷漠,唇线似刀刻一般令人生畏。若是杨小八见到他,定会从赤如血的肩气上断定他是化神后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