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股气了,“你要不是我侄女,我哪乐意管你。按理说,你是正经进门的二房,后头那些人的做派的你不必学,也不该学。可这男人,天生就好那个。实则你原本是样样不差的,若是能学着点眼高眉低,多会些奉承讨好,可不就得了脸了么,哪个能将你看小。”
朱碧云看了眼两个妹妹,勉强说:“姑姑,我近来已经好多了……”
“好,哪儿好了?我是见不着。我三天两天就进来一趟,可在二夫人那儿时常都见不着你,都当你躲清闲图自家轻省了,人面上说羡慕,心里谁不笑话?都是朱家长大的,怎么就你生了这个性子!”朱妍梅咬牙生气,“我看你这性子是改不了了,姑姑也指了你一条路了,叫你靠着二夫人,若有她看重提携,你还有机会。若没有,你躲在屋里,迅三爷想不起你,也不过来,你孩子怎么生?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好不容易嫁进来了,还端着架子守活寡不成!真真气死我了。”
碧云满脸涨红,又急又气,忍不住就掩面哭起来,“姑姑,好歹给我留点脸……当着妹妹们的面,这是叫我不要活了么?”
“你瞧瞧你瞧瞧,我才说几句,就给我寻死寻活的。”朱妍梅更气了,“事到如今你还怨我不成,我给你找个好亲事,你还当我害了你,坑埋了你吗?”
朱碧云无话可说,只顾着流泪。
红珠见越说越不成样子了,过去揽住了朱碧云肩膀,又对朱妍梅说:“姑姑行了,这都是什么污糟话儿,知道的说你是担心着急,不知道还当你特特来一趟就为了骂人呢。”
朱紫兰也劝说:“是啊姑姑,这还是赵家里呢,叫人听到了。”
朱妍梅冷哼。
红珠又说:“碧云姐心里是明白的,只她性子就是这样,何必这么逼她,好好儿来见一面,不说些好的,反倒叫大家心里难受。”
也是见朱碧云哭得伤心,朱妍梅也没再开口了。
那烧水煮茶的小丫头这时候才过来,朱妍梅便问:“怎么哪么久呢?”
碧云偏过头,掩着脸躲到了里屋去,紫兰瞅了瞅跟着过去了
那丫头怯怯地说了句:“茶炉子堵了眼,耽搁了一会儿。”
朱妍梅眉一跳,又想开口,被红珠拦了拦,“茶搁下吧,让我们姐妹说说话。”
那丫头还是有点眼色的,奉了茶就出去了。
等人一走,朱妍梅又说:“你看看,你没本事,好丫头不给你,好东西也不给你。”她冷笑,“今日我们是客来了,中午理应多添几个菜,不然我还想看看,你躲在屋里,能给你送些什么玩意。”
这话说得红珠都觉得心里发凉,朱妍梅是刻薄,可多少也说出了些实情。她自己琢磨了半天,赵府这复杂的环境和人事,她也没什么好法子可以帮她。
朱妍梅看了眼红珠,忽然叹气说:“怎么就不是你进来,便是紫兰也好。”
红珠心里恼怒,不由瞪向她,“姑姑!”
朱妍梅被她一吓,好一会儿没开口,“就是这野性子。”她叹息,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才想是我们朱家的。”
红珠不想接这个话,轻哼一声转过头。
朱碧云本就没有怎么上妆,倒也不用怎么收拾,很快就和紫兰出来了。她已经缓了过来,重新坐下来说话。
朱妍梅也不逼她了,拿了块茶点慢慢吃着,“碧云,赵府里晓得了伯修的事,你也能好过些。”
碧云一愣,紫兰就宽慰她说:“是啊姐姐,我们也是读书人家,和别个不一样。”她顿了顿,又说:“就连他们赵家里的少爷,也不是哪个都能科举的不是?像那个赵逍。”
朱碧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露出个浅笑。
红珠觉得朱妍梅和紫兰在,她也不好跟碧云说什么私话,有些没滋没味的,只拿寻常话来开解她,知道她定然记挂家里的,便又多说了些家里的事。
朱碧云听了果然十分感念她的好意,拉着红珠的手轻声说:“其实我这儿也挺好的,亲近自在,没多少烦心事……你莫担心我,也不想姑姑说得那么艰难。”
红珠心想有朱伯修这么个大哥做依靠,这儿家大业大的,终究不会真短缺她多少,吃喝不愁,顶多几句闲言碎语的刺心些,若是她看得开,不求什么,日子倒也过得下来。
又说了一阵,先前迎亲时来过朱家的那个周姐姐过来迎客,说是二夫人有请。
她笑说:“听闻朱家的少爷过了县试,这喜事你也不早些同夫人说。方才十一爷到了提了两句,夫人才知晓。又听说你们来了,夫人说怠慢了自家亲戚,她那儿也没什么要事,方才早该迎进去喝茶的。”
朱妍梅一听顿时眉飞色舞的,口里倒谦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敢往夫人面前提。”
“胡说,”那周姐姐笑骂,“这读书科举的事不是大事,天下就没有正经的大事了。”
朱妍梅附和着笑,“也就是周姐姐有些见识,我们哪知道呢。”
周姐姐便道:“快同我来,就连十一少爷也说在朱家喝过酒呢。”
这时朱紫兰插了句话:“十一少爷也在么?”
周姐姐打量了她两眼,点点头说:“可不是么。”
朱紫兰听了莫名就红了脸,红珠看见了,假意走前两步挡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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