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眼也就罢了。
朱妍梅和那陈婆子走在前头,她悄声问:“昨儿急忙忙的也没来得及打听,怎么这古姨妈和表小姐急匆匆就说要走?”
陈婆子一脸无奈,“这话你怎么来问我?”她虚言道:“这主家里的事儿,我哪敢胡说。”
朱妍梅笑道:“你当我一点儿也没听得消息,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她顿了顿,又解释说:“只是我今儿领着两侄女,怕一头撞上去,惹夫人生气,不如多问两句。”
陈婆子向来就嘴碎,被她一哄便也开口了,“还不是十一爷惹的,十一爷这性子,还真真没法子说。古姨妈本就是他亲姨妈,偏人来了,都是长房这儿招待,他自个三天两头的跑得不见踪影。这也算好的了。前两日表小姐生日,找人特特去邀他,也不知是传话的没找着人还是他自个不愿来,总之是人没来,就连个礼也没见着。”
她嗤的一笑,“这人是京城里的贵客,正经官宦人家里的太太小姐呢,都被这般冷落了,谁还能忍气吞声待下去?当下不说什么,回头自然就说家中有事要归去了。”
朱妍梅料到里头有事,却没想到这事还不小,惊讶道:“这十一少爷这么落亲戚的脸面?”
陈婆子点头,饶有兴致地说:“昨儿就说要走了,十一爷没回来,二夫人那儿觉得事儿过了,硬是留了一天客,说是得摆个宴席践行……今儿十一爷到了,场面才好看些。”
朱妍梅轻声说:“我瞧着二夫人的意思,是两家要结亲的,人这么回去了,这亲事还成不成了?”
陈婆子撇一撇嘴,“这我就不知晓了。”她话里带着些不屑,“这事都是京城里的三房老爷闹的,若不是他一力推崇,古姨妈和表小姐也来不了。”她又说:“不过我看十一爷的性子,家里是没个能管住他的。”
朱妍梅叹道:“他头上没个正经长辈了,终归还是要宜山先生点头。”
陈婆子点头,“宜山先生这两年年纪大了,十一爷又活泛得很,跑得不见人影,他那儿能日日看着人。我看啊,也就是累着夫人了,都隔了房头了,还得替二房操心。你管的好了,外人只白赞一句贤良,管的差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可不是么。”朱妍梅附和,“也就是二夫人心善。”
前头她们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因着距离不远,红珠便也听了个七八分,皱了皱眉,也在琢磨着这里头的事。
朱紫兰对这些私话也十分上心,当下兴致勃勃地悄声对红珠说:“看来是赵逍不喜欢那个表妹,人都千里迢迢来家里找他,他见也不愿见,就连人要走,他也不露面……要是我,羞都羞死了,还回什么京城。”
红珠瞥她一眼,淡淡道:“别胡说了,要是你,怕是还赖在赵家不肯走呢。”
朱紫兰挑高了眉头,“你才胡说!”
她声音有些高了,惹得朱妍梅回过头来瞪她,朱紫兰这才住嘴。
再无别话,红珠暗想这么着,今天赵逍也在府里,忽然又想这大宅子跟关人的地儿似的,她又不愿多看了。
待绕过了花园、庭院,走了小半刻钟,才到了一处大院。她们从侧面的月亮门绕过去,有个娇俏的大丫鬟烟儿上前来。
“烟儿姑娘,”陈婆子笑嘻嘻招呼,“良大太太同她娘家侄女们过来了,夫人眼下可有空儿见一见?”
“良大太太来了。”烟儿那眼珠子飞快地往红珠和朱紫兰身上转了转,却略显迟疑地说:“可得等一会儿,这会儿夫人不得空。”
朱妍梅心里顿时有些不喜,还未说话,烟儿就解释了,“太太们都在里头呢。”
朱妍梅这才明白,只眉眼一挑地惊讶道:“府里的太太们都在?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烟儿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先早送了客,都到这儿歇歇说说话。”
朱妍梅便笑说:“那是我来早了些,别扰了太太们说话。”又说:“我是常来的,不拘如何了。”
烟儿却瞅了两眼朱紫兰和红珠,笑说:“我去里头先回一声三奶奶,云姨娘的姐妹来了,就没有在院子里白等的道理。”
这三奶奶就是迅三爷的正室简氏,云姨娘就是朱碧云了。让简氏来招待她们,也算理所应当。可对着二夫人还好,若是单单简氏一个,她们几个不免尴尬。
朱妍梅也不好说不可,便笑着应下。
烟儿让个小丫头领着她们到偏厦等,自个回身进了正房。
朱妍梅有些没滋味地喝了半杯茶,烟儿又转回了,她笑道:“夫人说了,这会儿她抽不出空来,不若让良大太太同两姑娘先去云姨娘的院子,待你们叙了话,回头再一道用午饭。”
烟儿话里没提简氏,朱妍梅自然也不会提起,她觉得这安排也算不得好,可这会儿也没法子了,只当来得不巧。
一行人又从院子里出来,穿过夹道,往一处偏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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