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
红珠觉得李氏这话有些交浅言深了,又担心提起赵逍过往身子病弱的事叫人不高兴,便道:“我娘就这样,都是往常说惯了我们。”
李氏也醒过神来,只歉然笑道:“是我啰嗦了,公子莫嫌弃。”
赵逍便笑说:“无妨,有婶子这般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正该感激才是,哪来什么嫌弃的话。我与文涵意趣相投,婶子也如我长辈一般,我听几句教训可不是应该的。”一顿又自嘲一笑,“如今我是好多了,若婶子见了我幼时的模样,就瘦猴儿一只,怕不是立时哭起来,这嘱咐起来才费精神呢。”
李氏一听也忍不住笑了,“如此,往后我也多嘱咐你两句。”
赵逍更是说:“婶子也不必叫我什么公子了,幼时祖父怕我长不大,起了个小名叫平安,正该让长辈们喊着。”
李氏还不好意思,偏赵逍说得认真,到底还是喊了一声“平安”。
程文涵见他们寒暄说话没顾得上他,便过去扯了扯红珠的袖子。
红珠便问他:“这是多会儿来的?”
程文涵怕红珠说他,只说:“天亮了才来的。”
红珠一看天色,却是不信他,只说:“哄我吧你,若天亮了才来,这会儿哪儿能到。”
程文涵嘻嘻一笑,道:“实是天边有一丝光就出门,那也算是天亮了不是。”又对李氏说:“娘,我心里也很是记挂三宝,且这大半夜你们不在,我独个在家,那也害怕得紧,哪儿还睡得安稳,只好快些过来。”
李氏听他说得可怜,早心软了,伸手拍了拍他身上,见他穿着齐整,还很是知机地披着她新给他做的披风,才略放了心,只说:“晓得你懂事了,娘也是担心你半夜出来吹风受凉,才留你一个在家的。”
程文涵乖巧地应道:“娘,我知道。”
红珠却没那么好打发,只笑说:“可别撒娇了,还害怕呢。如今你去山上念书,也算能经得住事了,还当自个是个娃娃不成。你要来便来,娘跟我还哪儿还管得住你。”
程文涵笑嘻嘻地挽了红珠的手,“姐姐!下回我不敢了。”
红珠又横了他一眼,程文涵睁着圆眼睛看她,红珠到底才忍不住笑起来。
赵逍在一旁瞧得有趣,也跟着一笑。程文涵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赵逍便说:“我是觉得你们一家子感情好。”
程文涵很是自豪地点点头。
红珠见说得热络,本想趁机与赵逍问一问他手里的药,偏想起来她们还未洗漱,这般急迫找人要东西也难看了些,便只好先拉住李氏往厨房去,吩咐程文涵道:“你和赵公子说说话,外头冷,不若到堂屋里去。”
李氏也歉然一笑,道:“这一大早的个个都饿坏了,我去做些热食来。”
赵逍也晓得她们去洗漱,只笑了笑说:“我原是要走了的,只等着跟朱老爷说一声,偏见着文涵来了,这才多说了两句。”
红珠一看,院门那儿立着两个小厮,想来眼下是在等着他。
李氏也看见了,只说:“哪儿那么着急,累着你一夜,怎么能早饭也不用就走了。”
程文涵也跟着留客,赵逍却说:“我昨儿从家里出来也着急,原说是在县衙里的,偏又跟着朱老先生来了这儿,一时也没交代明白,若不回去,怕是家中要派人来找了。”
李氏三人这才了然,也觉得不好再留,便说:“这回倒罢了,回头文涵大伯定要请你。”
赵逍是不在乎什么请不请的,只还担心三宝的病情变化,便对文涵说:“我近日是住城里,若在城东平胡赵府寻不着,那便是在县衙里了。只找人来便是。”
众人又说两句,赵逍这才走了。
红珠进了厨房一看,竟发现盼儿抱着双膝坐在灶台前瞌睡,前头大锅里烧着热水,只剩下一点余火了。她这般也没将自个头发给燎着,红珠看着只觉好笑,一想又觉得可怜,盼儿这几日也是折腾得厉害了,方才李氏对赵逍说的话拿来对盼儿一说倒才是真真贴切的。可这难就难在盼儿不过是个买来的丫头,无法可想。
红珠原不想叫她,不过她们用水洗漱时到底还是惊醒了她,红珠便道:“你这几天都没歇会儿,眼下不用你忙,有我跟我娘尽够了。”
盼儿先还愣着,回过神来才道:“哪儿能呢,我先时睡过一阵子了,就是方才天暗些一时闭了眼。”后来想起来一事又说:“贺少爷一早就走了,我原还留他,偏他说不必吵醒主人家,自个去了。”
红珠还道他在堂屋里歇着,原是走了,点了点算是应了,便尽量多帮她做些活罢了。
待她们做完早饭,朱桂达等人都醒了,一问才晓得赵逍和贺鸣衡都走了,倒是朱老先生心忧病人,又累坏了,才留了下来。朱桂达心中感激,只说没能好生招待,待三宝好了,请一回酒,让三宝给他们磕头。
用过早饭,朱老先生又去给三宝诊脉。先前朱三宝醒过一回,虽说神色看着还是蔫蔫的,但好歹比昨夜好上许多,朱老太太脸上也添了些笑意。
朱老先生看了情形,另换了新方子,又道:“眼下急症是过了,看着好了大半,只留心夜里会不会再热起来,若无事,这病也就无大碍了。”顿了顿又说:“我先回去,傍晚再来看一看。”
朱老太太听他这一说,心里是忽上忽下的,只忧心夜里反复。
朱老先生便道:“放心吧,昨儿赵公子还留了些药。”
一听说有药,众人俱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