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听明了外头声响,李氏又惊又慌,只道:“莫非是朱家出了事?”一想李氏哪还耐得住,就说要赶紧去开门。
红珠倒还镇静一下,先按住了她,“我裹上衣服去问一声,这半夜三更的,怎地就来了人,说不得听错了呢。娘,你先莫慌,你还伤着呢,这么急急起来就怕吹了风又害病。”
李氏闻言虽点着头,可起来着衣的动作也是半点不慢。
红珠心里也急,胡乱裹了外头那件大棉衣,套上鞋,点上灯拿着就出去了。隔着门一看,外头也就一个瘦小人影站着,黑乎乎的也瞧不清是不是盼儿。
“是谁个在外头?”红珠问。
“是我,盼儿。”
不一时李氏也来了,红珠这才开了门。
门外盼儿缩手缩脚地站着,小脸上惶急得很,见开了门才喜道:“李婶娘,红珠姐姐,三宝方才病得急了,看着有些不好,主家那儿请你们过去帮帮忙。”
李氏一听就慌了神,“怎么不好?我归来时不是好好的,热症都退了。”
盼儿到底年纪小,多半被朱家那情形给惊住了,能顺当地找对了地儿来喊人,已算是得力了。这半夜里心还慌着呢,见李氏问,她一时说是又起了高热难退,一时又说吐了些还晕了,回话竟也没个清楚。
李氏顿时就急红了眼,只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小的人儿,哪儿受得住这些苦……”说着就要落泪。
红珠便说:“娘,眼下急也无用,倒是紧着收拾了往朱家看看再说。”一边说,一边拉着李氏回屋,“娘先去和文涵说一声,省的我们半夜走了,他起来见没了人慌乱。”说罢又让盼儿先进屋来,“如今大夫请来了没,那头有几个人在,又是如何分派的?”
进了门盼儿才舒了口气,搓着手道:“我来时,老爷正去请大夫,太太今儿留在客栈那头呢,屋里就老太太守着三宝,姑娘就替把手。”
这一说,便是如今朱家上下是缺经事的人了。朱紫兰这几日都躲着三宝那屋,她哪儿还能替把手,朱老太太虽精明,但到底年纪大了,折腾两下连孩子都抱不动。
想着红珠也是一叹,背着身重新妥当地穿好衣裳,顺手又多拿了两件外衣,道:“那赶紧走吧。”她和盼儿出来时,李氏也从程文涵那屋里出来,红珠把那外衣披在李氏和盼儿身上,“省的吹了风。”
临出门时,程文涵约莫是才清醒过来,竟开了窗喊了一声:“娘,姐姐,我收拾好了也过去。”
红珠赶紧道:“快别,便是你来也等天亮了再说,黑天瞎地的可别摔了你。”怕他不听,又多说了句,“若你跟来了,看我收不收拾你!赶紧关了窗去睡!”
听她这般说,程文涵这才嘟囔着罢了。
三人这才提了两灯笼出了门,因着着急,方出了院门不久盼儿就拌了下,幸而倒下时扶住了一旁的墙面,倒没认真摔疼。
红珠只好牵了她一道走,还讶异道:“亏得你自个一个也找到我们那儿去。”
盼儿腼腆一笑,道:“原是不识路的,只约莫晓得是庄家的后巷,倒想着怕是得好生找一找。只我过来这边时,竟遇着有个人在后头跟着我,把我吓得都走不动了。”
李氏闻言也是吃惊,“这是个什么缘故?”
盼儿道:“我心里乱糟糟的,他就走了上来往我前头去了,我一看,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口问了路……那人倒是个好人,还给我指了路来着。我这才到了你们家门。”
李氏只是念佛,道她有运道。
红珠也是庆幸这年头还是良善人居多。
正说着刚转出一个巷口,后头却又传来脚步声响,倒把盼儿又吓了一跳,顿时紧紧抓了红珠的手,颤了颤。
红珠也被她惊了下,一愣之后回头去看来人,不想却是个识得的,心里才松了口气,轻声对两人说:“是贺鸣衡。”李氏眼神不好,听得她脸色才好了些。
盼儿等了一会儿却也认出人来,只道:“啊,是方才指路那人。”
李氏却恍然说:“原是他,他是我们邻居。”
此时贺鸣衡也走近了些,扬声道:“婶子,我是贺鸣衡。方才听得你们家中有事,我估摸着许是要人帮忙,便来问一声。”
这大半夜的,李氏哪儿好意思劳烦他,便客气答道:“没的事,你这般晚归来,好快些去歇了睡了吧。”说罢记起三宝的事,还急切地想走。
贺鸣衡却仍旧上前来,边走边说道:“不瞒婶子,方才我见着这小姑娘,又听得你们院子里说话,也晓得了朱家的事。若是别个,我也不来揽它,只这一回,婶子这般去怕是办不妥,倒不如让我帮把手。”
李氏还待婉拒,红珠却听出了几分意思,只问:“贺哥,不知这是何意?”
贺鸣衡也怕耽搁了时间,便一路走一路说道:“你道我今儿为何这半夜还在外头?可不就是忙这里头的事。”他叹口气,又道:“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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