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看她这话说的心诚,也不好驳了她。且我看先前我们住那屋过年也是收拾过,约莫备着你二伯他们回来住呢,方才我跟盼儿又进去扫洒了铺好了床,倒是妥当,住几日不妨事。”
红珠皱眉,“娘,这才一天半会儿的,你怎的就跟奶奶好了,还有闲心留下跟她说话?依着我看,你既伤了脚,那就好好待家里养着得了,不必往朱家这头跑。”
李氏略显讨好地一笑,道:“红珠,我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个,又记挂着你们这儿,心里不安哪里歇得下,还是在这儿左右还晓得个事。先头你奶奶也说了,留我也不叫我做活,就是添个人。”
红珠一听也晓得说不动她了,便道:“你这话我可记得了,真要这样才好。若你在这边做活累了,反闹得你的伤更重了,我可是不答应的,再不管谁发话留你,立时叫了板车将你送回去。”
李氏听完就笑,“行了,晓得你孝顺。你奶奶早说得了,如今真是你当家了,我什么事不是听你的话。”
“你真要听才好。”红珠也笑,又将食铺那儿说要请人的事告知李氏。食铺那儿的事本就是红珠拿主意的,李氏晓得李二舅他们也是同意,便也没得别的话说了。
夜里红珠和李氏都留在了朱家,倒是一夜无事,第二天问起三宝的情形,说是大夫说他身上的热毒已经发出来了,发热发痒很是难受,但是生这病多半如此,待热毒发出来,痘子脱了水结了痂,也就全好了。
红珠听得大夫这话,心宽许多,倒也觉得可以回家了。只看李氏的脚还需擦药,便也想她多养两天。李氏不回去,红珠就自个在食铺里带上些点心回家,想着送给古婶子一家和隔壁的贺鸣衡,好谢上回他们帮忙。古婶子是在家的,红珠上门还跟她婆婆说了话。只是贺鸣衡那儿许是有事忙着,红珠一早一晚去了两回,都没见着,也只好留着以后再答谢他了。
转眼就到朱伯修考试前一日,一大早朱家人就紧张起来了,似乎人人都有事忙着要准备。朱桂达倒还罢了,虽精神恍惚些,但依旧是开了铺子。而姜氏却不一般,她这几日为了两个儿子两头跑,忙得可是脚不沾地的,这一大早的就抓了由头忽的发起怒来,先是指着盼儿骂,后来撞见了朱紫兰熬药,竟连她也看不惯了,对着朱紫兰就狠摔了东西,只骂白长这么个个人了,半点活计不会干。
还是朱老太太在屋里听得了发话,这才让姜氏勉强歇了火气。
红珠见着了,暗道这哪儿是因着朱紫兰不会干活的事,依她看来,姜氏这是忍了朱紫兰几日了,今儿一紧张,心气不顺,就再没忍住。姜氏是气恨朱紫兰不情愿靠近朱三宝那屋子,怨怪她是冷心冷情,半点姐弟情意都不顾。
不过这里头的意思姜氏是没有明说,朱紫兰虽心知肚明,但也没脸面来自个辩驳,听着姜氏指桑骂槐,竟反常地硬生生忍了下来。
红珠只觉这事没有全然对的,早打定主意是不掺合的。见着了也只是肚里念叨两声罢了。她只想着朱伯修就要考试了,也算终于熬过来了。
红珠依旧去食铺里,一天也无事,但到了傍晚时,食铺却来了人。红珠在厨房里头忽的就听到钟氏在喊:“红珠快来,你看是谁回来了?”
红珠闻言正奇怪,就听得人叫她:“姐姐,我回来了!”
这声音不是程文涵又是哪个?红珠顿时又惊又喜,也顾不上手上的活,一转身就出来了,只道:“文涵,你怎地在此?”
“姐!”程文涵笑着上前,又不禁抱怨起来:“我方才先回了家,怎地娘也不在家?倒叫我跑空一趟。”
“她在朱家呢。”红珠将近几日她们留在朱家帮忙的事说了,又问他:“你怎地忽的就回来了?也没个信来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书院读书是有假的,只是少,一旬只有一日,只有清明端午这些节日才有连着放个三四日。为着一旬一日下山上山的可是不值,且程文涵等人是刚入山的,为显个专心读书一意上进的样子,前几月都少有请假的。先他去时,红珠早说了每月会去看他一回,平时有事只管叫人送信来,若无事,那就乖乖读书不许贪玩。程文涵别的不说,这听话上头红珠是信他的,于是此时猛地见了他,只觉稀奇,生怕出了要紧事。
程文涵却只说:“是有事,不过不是我的事。”他讨好地笑了笑,“明儿不是县试么?蒋先生那儿记挂着几个考试的师兄,有几句话想要嘱咐下,我听得了,便讨了这个差事来跑腿。”
红珠这才恍然,想了想却说:“都到这等时候了,哪儿还有什么话急急忙忙来嘱咐的,若说考试的要紧话,先生们是早说了,不会等到此时。此时再说什么,他也不怕他说了,叫人心里更难安么?”她瞥一眼程文涵,只道:“怕不是你想偷懒,故意寻了个空子下山吧。”
“姐!真是蒋先生叫我来的。”程文涵不太服气,但也不敢多争辩什么。因着红珠这话还是中了一半的,他多少有些心虚。
红珠笑了笑,到底见了弟弟心里也是极高兴的,便也没有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