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朱伯修气笑了,不置可否,却说:“你给我想出个法子来。”
红珠道:“大堂哥可别不信我,我猜想,你这伤有点蹊跷?”见朱伯修脸色变了变,红珠赶紧又说:“这事我也不细问了。总之,因着这伤大堂哥有些麻烦。可到底除了个喝醉了酒嘴碎的罗大娘也没个厉害人上门来堵你,可见啊,这事情还是不大。我说得对不对?”
朱伯修见她不追究他那伤,心里就有几分满意了,又听她认真说出了一二来,也有些服气,便点了点头。
红珠笑了笑,又俏皮地说:“既没人来寻仇,左右也不过传几句私话罢了。外头说你被除名,大堂哥就即刻往书院去。说你得罪了先生同窗,你就跟他们依旧亲近。还有大堂哥也不小了,请人做媒订下亲事,那什么小姐的话也没了。那传私话怪话的人都是见不得人好的,可你若真好了,风光了,他们却只有那好话往你头上说。”
朱伯修听完却是无奈笑笑,摇头说:“你说得倒轻易,你自个想好了,可旁人不定顺着你。”话是这么应的,可因着红珠的话,他的脸色到底是好看了许多,少了几许焦躁担忧。
红珠见他听了进去,又说:“我看大堂哥是耿直了些,就说你那先生教了你这许多年,哪儿会忍心见你苦熬?”当下她又打趣地看着他,玩笑一句说:“大堂哥,你若舍了些脸面,前几日仗着年节拜年,说不得如今就好了。”
朱伯修一愣,想了想才明白她的话意。如今他伤了腿,这半月在家中又心烦忧愁,神容看着极是不好,若是柱了拐往先生家中一走,又软语哭求几句,说不得还真将那事缓了过去。一想,他便认真往红珠那儿看了看,只说:“还真给你说出点道理来。”
红珠顿时一喜,只笑说:“大堂哥既然觉得我说得有几分道理,不如就听一听我的。我看眼下再去拜年也不迟,左右先前家里忙着碧云姐出嫁的事,好歹有个借口。”顿了顿,她又顺口道:“只是大堂哥如今出门有些不方便,不如让文涵陪着你去。也算我们两姐弟帮人帮到底了。”
朱伯修先时不语,听到后头一句才转过脸瞥她一眼,道:“你说这是帮我,你也不觉得亏心!”
红珠笑道:“大堂哥先前可应了我的,早晚也有这事。如今倒好早了,不是为了帮你又是什么?”
朱伯修听了却也不恼了,只感慨说:“若文涵有几分你这机灵劲儿,带着他也无妨。”可他也不愿全然顺着她的,便又提起旧事来,“你爹那几本旧书,你找出来了么?”
红珠此时见他提起,便晓得先前他那般着急要书,多半也有奉给先生挣些脸面的意思。胡乱一想,只道:“我回头再去找,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几本来。”
朱伯修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只道:“我那儿的倒是抄录好了……”回头一看红珠怀里的朱三宝都睡熟了,便说:“行了,三弟都睡着了,把他抱回去吧。我回房收拾一番,明日一早就叫了车去西山。”
红珠应下了,这才抱了朱三宝往堂屋了去。
堂屋里早安静了,也不知朱家三人如何说话的,竟是都沉着脸一派无言的样子。见红珠抱了人,姜氏过来接去了,勉强跟朱老太太说了一声,就抱着儿子回房。
朱老太太看了看红珠,又往李氏那儿瞧了瞧,像是要说什么。红珠心怕惹上麻烦,立时上前拉了李氏回房,叫朱老太太瞪着眼生气。
回了房,红珠也不忙问李氏朱紫兰那事如何,只翻出来先前找着的那几本书,又往程文涵那小桌子上摊开几页纸,磨了墨就端坐着开始抄录。
“这是怎么了?”李氏不解,“大半夜的还抄什么书?”
程文涵本已困顿地斜坐床上,一看红珠如此便有了几分精神,也过来问:“姐姐做什么?”
跟朱伯修那些话红珠不好解释,便只答:“娘,这书大堂哥那儿一心着急地索要,我疑心这些书有些价值,只怕不是孤本也是绝少的了。便不是什么孤本绝本,这书也是爹爹精心写下的,好生珍藏本就是我们孝心。大堂哥要借书,我们不好不借,可这书借出去少不了有个污损遗失的可能……我如何舍得,便想着赶紧抄录了,往后旁人借也只能借抄本。”
李氏听了,孤本什么不在乎,但却担忧损了程桂棠遗物,便觉红珠说得有理。
程文涵眼珠一转,便道:“我也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