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领兵驻留凉州。凉州乃我大本营,一旦我驻军凉州,便是如鱼得水,当能尽快发展壮大。如若不能,便退而求其次...”董卓目光如电:“幽州偏远,不在选择之中。并州、河东或者右扶风、左冯翊,临近凉州者皆可。”
...
军营,军司马李傕帐中。
李傕一身戎装,端坐主位。
堂下左右包括董羿在内,有十位军候列坐。
也即是说,李傕作为军司马,麾下至少有五千人马!
按照帝朝军制,普通校尉级数的将官,麾下都没有这么多的兵马。而李傕区区一军司马,便掌控着堪比校尉的兵马数量,已然逾制。
但董羿并不关心这些。
李傕刚才的话,让他心中百转千回。
为大军撤退断后,并清洗它乾城!
“看来我猜的没错。”董羿心中暗道:“帝朝要放弃西域...但清洗它乾城,恐怕就是董卓私自所为了...不过也对,这它乾城既然要放弃,与其留下财货资源给蛮夷,还不如肥了自己。”
在这一点上,董羿的观点与董卓是一致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不知有多少无辜者会死于乱军之中。
但军人以遵从军令为第一要素,董羿虽然有这种想法,但却瞬间抛诸脑后。
“众将下去准备吧,入夜之后,立刻行动!”
“诺!”
从帐中出来,董羿立刻召集麾下兵马,宣达了军令。
道:“现在是午时,众将士饱食之后,在营中休息,养足精神,申时末在此集结。”
然后又道:“董贞,你斥候队须得劳累一些。午食过后,立刻撒出城去,巡视范围城北二十里。若有风吹草动,立刻遣人回报!”
......
它乾城已然不复往日繁华,冷清了许多。
帝朝撤出西域,放弃这片土地的消息,早就隐约传出。
虽说这等机密之事,应当捂得紧紧的,不会让人知道。但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富户豪绅,尤其是从帝朝过来做生意的大商,关系网络密布,很早之前就得到了消息。
大商豪绅的撤离,使得这座城市逐渐压抑,就好像一根绷紧的丝,差不多快到极限了。普通的百姓,也许还没发现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但这城池中原本的豪族,比如龟兹郡王一脉,皆已风声鹤唳。
天上的日头不休不止,从日正当空,逐渐偏西,最终落下了地平线。
夜色,降临。
安静了半日的它乾城军营,一下子躁动起来。
万余兵马各自集结,一条条军令迅速下达,很快,密集的脚步声、刀枪盔甲碰撞的声音交杂在一起,铿锵作响。
郭汜所部五千兵马与五百飞熊骑护着董卓出了军营,往飞天殿而走。
军营中,便只剩下李傕所部五千人马。
望着董卓远去的身影,李傕长吸一口气,脸色悚然一冷,喝道:“前、中、左、右八曲军候何在?!”
“末将在此!”
八位军候策骑而出,列于李傕身前。
李傕所部十曲兵马,分前后左中右五部。每部两曲两军候。
“听我号令!”
他脸上杀气一闪:“前部往南,中部往北,左部向东,右部向西——大清洗!八军候谨记,掳掠财货,装车立刻运送至飞天殿,不得私藏分毫,如有触犯,军法处置!”
“诺!”
“后部军候何在?!”
“末将在此!”
董羿与另一位军候策骑出列。
“董羿,你率本部兵马谨守北门,保证大军退路通畅。”
“遵令!”
董羿长长的出了口气。
不让他去清洗城中大户,却是正中下怀。反正不能藏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肆意屠杀,不符董羿性子。
当下应诺,大手一挥:“麾下兵将何在,走!”
李傕看董羿远去,又道:“其余众将士紧随本司马,目标,龟兹王宫!”
哒哒的马蹄声敲响了整个它乾城,在董羿兵临城北,戍守北门之时,城中已然传来了震天彻底的喊杀声。
董羿按刀立在城头,面无表情,目光盯着城里逐渐燃起的火焰,心中微微叹息。
董卓下令洗劫它乾城,针对即将放马西域的蛮夷而言,算是削弱敌军之举。但如此残暴,也可见一斑。
今夜过后,也不知这它乾城中,有几家几户要被灭门,有几家几户,要挂上白幡。
但这并不关董羿的事。且不说这它乾城中本就多是蛮夷,少有的一些汉人商户,也皆撤走。死便死,也没什么好怜悯的。
兵荒马乱,谁顾得了谁?
呼出口气,董羿转身,不再看向城内。
却对左右屯长道:“大军撤退的风声,已然传遍。我虽派遣斥候在城外巡视,但为免万一,尔等二人还需谨慎小心。立刻下去,告知众兵卒,打起精神,严加戒备!”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