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窜回来碰落了她手中的大勺,滚烫的汤水泼洒在她的手上,瞬间烫红了一片。
追着阿萝而来的姜秋南立刻急切地想要查探她的手,“严重吗?就给我瞧瞧。”
白皙的手背上红彤彤的一片格外显眼,沈兮不自在地抽回手,笑了笑,“小事,不碍事。”
阿萝好似知道自己犯了错,卖乖地舔了舔她的手心,又拿着小脑袋蹭了蹭她。沈兮本就心不在焉,此刻见它这般乖巧哪里生的起气来,指尖顺势点了点它的脑袋也就作罢了。
卫青遥放下了手中汤匙,“我去找陆离给你些伤药,不然待会准得起一片水泡。”她说完便立刻放下手头的活找陆离去了。
青遥性子直爽,说风就是雨,又一点就着。但沈兮偏偏欣赏起了这份直爽,打心眼里拿她当朋友。
姜秋南接替了卫青遥的位置和沈兮一起分烫,两人聊了些话,她也难得放松了起来。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到有一份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控制着自己不抬头去看,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夜间她涂了卫青遥给她拿来的伤药,清清凉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阿箩正在她的床上睡得正想。她的眸光掠过桌上的包袱,心中纠结万分。
她已经将所有物品都收拾妥当,准备明早跟着苏黎去塔尔。
这是她此行最大的目的。这个地方一如母亲所言,有宽广的高山、茂密的丛林,看苏黎的样子,也不难想象母亲信中那句潇洒恣意。
只是她在纠结的是究竟要不要同齐昱打声招呼,思来想去,不告而别总不好,况且她仍要随着他们一道回京,便咬咬牙,起身去了齐昱的大帐。
虽然下定了决心,她却仍是在他帐前徘徊了许久,几次抬起了脚步又生生止住,直到帐内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他的嗓音仍是那样好听,几日未见,这声音显得有些悠远。沈兮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掀开了帘子进去。
一进帐内瞬间就被温暖的气息包围,帐子内足足摆了三个火盆,各个烧的正旺。他正伏案在研究战术,唤了她进来也未抬头,只是在沈兮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微不可见的攥紧。
两人沉默了许久,沈兮几次欲言又止,话已经到了嗓子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好似生生梗住了一般。
齐昱终于搁下毛笔,眉眼在烛光中显得温暖,“说吧,什么事。”
“我……”她顿了顿终是道:“我是来跟殿下辞行的。”
齐昱眼神瞬间凛冽了起来,哪还有什么温暖可言。
沈兮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想和苏黎姑娘去塔尔,您也知道此行我本来……就是……为了母亲才……”
沈兮说不下去了,齐昱的脸色随着她多说一个字就更阴沉一分,直到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
宽阔厚实的胸膛就在自己眼前,他身上的气息从四肢百骸浸入到她的心头,她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齐昱一把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自己怀里,让她再也不能逃避。
那双眼里透着危险的气息,甚至有一股强烈的恼怒。沈兮呆呆地望着他,还是没有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他不快了。
这些天他日日陪在苏黎身边,两人谈笑风生,她只当他过的很快活。
齐昱见她居然还发呆,心中对这个小女人更加恼恨起来,对着那殷红的唇瓣狠狠咬了下去。
沈兮吃痛的回过神来,想要用力把他推开,但是男人强有力地臂膀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无论她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
嘴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沈兮心里委屈,明明有了心爱的女孩却还要对她做这样的事,在他眼里她究竟算什么?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吗?
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舌尖是苦涩的滋味,齐昱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在她唇角轻吻着,透着几分珍惜怜爱。语气低哑带着些难耐地气喘,“哭什么,你那日不是情愿的么。”
他不说到还好,一说沈兮就更觉得委屈,忍了眼中的泪水不想叫他看了笑话,微微别开头躲过他的吻,“您不是也拒绝了么,世上哪有您这么说话不作数的。”
见她闪躲,齐昱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熊熊烧了起来,再想她这两日与姜秋南眉来眼去的,理智在这一刻宛如一根绷到极致的弦,瞬间断裂了。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屏风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