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齐昱是真觉得,这小女孩有趣的紧。当下竟打趣起来,“你既然不知道,本王岂不是白救了。”
沈兮有点懵,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齐昱起身来走到了外头,任由风将他的发吹散,放眼将群山收入眼底。
“这山庄觉得如何?”
沈兮摸不准他,不知该说真话还是假话。齐昱似乎明白她的顾虑,淡淡笑开,“放心的说,本王喜欢听实话。”
“地处山险,守卫森严,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兵家宝地。”
“好一个兵家宝地。”齐昱低沉浑厚的嗓音带着浓浓笑意,眼里的赞赏不加掩饰,“京里都说沈家的二姑娘自幼聪明灵慧,怕是都被小姐蒙蔽了吧。”
岂是她刻意为之,若她不是重生归来,怕他该说“一如传闻”吧。
齐昱摇响了屋角的一枚铜铃,浑厚的铃声响起,不过片刻,云锦便飞身而上。
云锦按照他的吩咐,撤下了棋盘,布上了可口的瓜果点心,便又悄然地下去了。此番一上一下,竟没弄出多余的响声,沈兮不由又佩服起她的那身轻功。
这座浮曲阁全无出入口,上下来回全凭一身轻功,整个阁楼又密密缠上了铜铃,铃声虽小,这里的人却个个武艺高强,一点动静便能惊动守卫。此番设计当真不同凡响。
“坐吧,此番是有事要与你商量。”
他请她坐了两回,这回又说是有事商量,若是不坐未免太不识趣。
沈兮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却并没有饮用,目光不大敢落在他身上,只好直直盯着热茶,就见洁白的茶盏里浮着几片新鲜的茶叶,翠绿的颜色分外好看。
齐昱一扫起初的冷淡隔绝,望着她的目光竟带了些暖意。他品了口茶后才说道:“那个杀手你打算如何处置?”
齐昱的那双眼似乎有特殊的力量,落在她身上时她竟完全生不起反抗之心。再者他多少知道些其中的纠葛,沈兮也就不再隐藏,一时竟说了实话,“郑氏屡次想害臣女性命,既有此人证,便不会再放过她。臣女想将此人亲自带回京城,必须将这桩事了结。”
“你可想过,郑氏在相府根深蒂固,岂是你这个小女孩能够扳动的?”
沈兮心中不确定,老太太一味偏袒郑氏母女,可会深明大义?她的父亲毕竟与郑氏结发,当真一点感情也无?
此时又听齐昱说道,“你可知郑氏的姑母是何人?”
沈兮猛地抬头去看他,见他面上波澜不兴,一双眼深邃如海,她着实看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郑氏的姑母是当今皇后身边的女官,极受皇后信赖。他究竟想说什么?
齐昱眼神微敛,修长的手机划过圆润的茶盏,“你应该明白,此事若不是闹得人尽皆知,郑氏永远会是丞相府的夫人,荣华一生。”
这事她一早就想过,但她从未想过能真正扳倒郑氏,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今生她只求一份宁静,奈何……
“若是闹得满城风雨,于父亲、于相府并无益处。”
指尖传来炙热的触感,他却一无所觉,仍是望着沈兮说道:“本王有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试了。”
“什么法子?”
那一刻齐昱在沈兮眼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个男人早就有称雄的野心,韬光养晦数十年。
她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她的生活开始变得不能控制。
第二日,京城出了一桩大事,街头巷尾的百姓议论纷纷。
在一间茶舍中,几人围在一块,穿的皆是粗布麻衣,只听当中一年轻男子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了吗?右相的夫人竟派杀手追杀嫡长女,结果大小姐被巡逻的金吾将军救下,带着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府尹那了。”
“这世道是怎么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她这个当娘的居然要杀亲女儿。”
一旁一个村妇打扮的胖大婶不屑的瞧了说话之人一眼,“你知道什么呀,这大小姐是前位夫人生的,现在这位容不下这位小姐,想来个杀人灭口,没想到居然被救下了!”
众人恍然大悟。
“这事闹到京兆府尹那,那位夫人算是完了。”
“可不是吗,这位大人一向铁面无私。”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几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此时从热闹的人堆里走出一青年,正是开头说话的那位男子,他一路谨慎地拐进一个暗巷,低头向里头的人禀告了情况。
那人穿着再寻常不过的青衫布衣,却仍掩盖不住一身凛冽杀气,可不就是云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