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觉得,如果不是她疯了的话,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疯了。这个穿着灰袍,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和她喋喋不休整整一个小时了,嘴里不断蹦跶出“第三学院”,“巫女”,“火系”这些她根本听不太懂的名词。
好吧,她的的确确是一不小心烧掉了主人家的厨房,才被大腹便便的主人罚到地牢里。但也因为这样就说她是一个会放火的巫女吧。那个第三学院又是个什么东西?专门用来惩罚她们这些有着奇怪能力的人么?
这样想一想,安娜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将脚伸进了过短的裤头里。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老人终于总结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把你接走。”
“接到哪里去?”安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的天,当然是离开这个世界,去【第三学院】啊。”灰袍老人瞪大了眼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安娜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听太不懂。”
她一向是个有礼貌的孩子,早早过世的母亲在她还在学走路的时候便教导她。所以即使她认为眼前的这个老人是个疯子,但她还是决定尊重他,虽然完全听不懂,但也说了一声:“抱歉。”
老人明显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地牢上面传来了脚步声,他只得无奈的对安娜说了一句:“看来短时间内我是说服不了你了,也罢,谁让我没有说服新生入学这一经验呢。”
老人朝安娜眨了眨眼:“不过相信我,你一定会跟我走的。对了,你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什么?
安娜愣了愣,这人为什么还不走?主人都已经快要下来了,他还坐在这里和自己交谈,难道不知道自家主人最讨厌陌生人么?
不过既然他问了,安娜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落樱花,你还是快点走吧。”
“不用担心,孩子。”老人摸了摸安娜的脑袋,然后在安娜眼前摊开手,手心里赫然是一片粉红色的落樱花的花瓣。安娜愣住了,不知道这老人是从哪里弄出来的。明明她之前手上什么也没有啊,难不成是他一早准备好的?
安娜心里直犯嘀咕,可是之前她也不喜欢落樱花啊,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当你改变主意的时候,含下这片落樱花的花瓣。”老人缓缓的站起身,巨大的身体遮住了背后的烛火,“那时候我就会明白你的心意,然后带你离开。顺便说一句,我叫卡岚。”
安娜在心里叹了口气,管你叫什么,主人已经下来了,你跑不了了。
然而卡岚像是看透了安娜内心里想法似的,朝她微微一笑,并且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安娜在他打响指的时候眨了下眼睛,这老人就已经从她眼前消失了。
“该死的!安娜!”
主人咆哮的嗓音响彻了整个地牢,在一瞬间将安娜拉回了现实。
果然是幻觉么。
安娜在心里嘀咕:是最近睡眠太少,虽然出现幻觉了么。
正当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突然感觉手心里痒痒的,她下意识的摊开了手,然后彻底愣住了。
只见她的手心里,平放着一枚,还沾有着露水的落樱花花瓣。
……
无论安娜怎样解释,她的主人都不相信她是无辜的,坚信着是安娜打翻了烛台,才使得厨房着了大火。毫不耐烦的主人给了安娜一巴掌,安娜才捂着脸,最终才“认罪”了。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主人冷声说道,“赶快给我滚出去干活,我养你不是呆在这里吃白饭的。”
于是安娜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地牢,然而她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路都走不稳。可是主人对此视而不见,冷哼一声后,背着双手,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回到了府里。来接安娜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也和安娜穿着一样的女仆装,虽是只有三十多岁,然而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显眼的痕迹。
她叫伊琳娜,安娜叫她姐姐。
伊琳娜红着眼睛将安娜搂紧了怀里:“没事了,都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伊莲娜姐。”安娜对伊莲娜微笑,“主人没把我怎么样。”
“胡说,他肯定打你了。”伊莲娜轻轻的揉着安娜发红的脸颊,一阵心疼,“在别人面前你可以说不疼,在我面前你还用装么。”
“真的不疼,伊莲娜姐。”安娜轻轻的低下了头,“都习惯了。”
伊莲娜一窒,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正准备再次将安娜搂紧怀里,余光却瞥见远处有个贼眉鼠眼的影子,立马慌了神,赶忙伸出手楼主了安娜的肩膀,然后低头往府里走去。
“伊莲娜姐?”安娜疑惑的看着她。
“别回头。”伊莲娜压低声音说道,“那个人又在看你。”
……
女仆住的房子,就在主宅的旁边,虽说房间还没有地牢大,但至少有床,有被子,至少没有污水和老鼠。伊莲娜将瘦骨嶙峋的安娜放在床铺上,又是一阵心疼,她想起当初安娜的母亲亲手将这个小女孩交给她,然而她却没能照顾好她。
“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伊莲娜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伊莲娜姐,我过得很好啊。”
“安娜,你太善良了。”伊莲娜握住了安娜纤细的手,“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善良以待,再这样下去,你会吃亏的。你应该强硬一点,至少让家主不敢轻易的欺负你,还有让那个人不敢一直盯着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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