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如果只是一段残缺的神识,它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它是一个碎片,能做的事情有限,要看这段神识承载的东西是什么,如果它记忆的是战斗,那么这个神识可能只会战斗。
可是风歌跟他说话行动如同常人,会思考,甚至可以使用神力。
“这是因为我跟清光签订剑契了。根据剑契,剑主死之前的最后一缕神识会进入清光的灵海,同以往那些神识留下的浮光掠影汇聚成一起,就成了你看到的我。我是为清光挑选下一任剑主而存在的。这是一个仪式,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传承。”
“那岂不是,岂不是跟活着没什么区别吗?”萧逸微微惊悸。
那个影子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多了,其实我并不能算是风歌本人,只能算是他的记忆情感的一个载体,能做的事情仅限于为清光挑选剑主。挑完之后我就要消失了。而且,你觉得怎么样算是活着?”
萧逸说:“……”他发现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活着的。会喘气的?植物们不会喘气,也是活的。有生命迹象的?不说剑灵清光,那些鬼魂虽然没有生命迹象,但是除了没有身体,能跟人交流,会思考和自己的意识,也算是存在的一种方式吧。
风歌见他沉默,主动为他解惑:“一个生灵活着,代表他是往走的,感情和记忆都会发生改变,思想也是。这是因为它身上的时间是流动的。而我的时间是停滞的,不仅无法离开这里,记忆也停留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不会在我的神识中停留。
如果一个人身上时间的流动停止了,他跟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上面所说的,我只是一个传承的载体,选好剑主就要消失了。小子,回答我,你的剑心是什么?”
他的这句话没有了方才的随意,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将萧逸死死钉在原地。似乎只要萧逸说错一个字,他就直接送萧逸去见女无大神。
萧逸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说不出口。总不能说是为了让师父满意吧,连东白的那个可恶的家伙都说他像个妇人,他的这个志向果然上不了台面吧。
风歌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皱眉:“好强的执念!小子,你方才在想什么?”
萧逸愣了愣,执念?这玩意儿也能看出来了?这就是所谓的神人吗?果真神通广大。
“我能看到你身上的气,方才你身上的气突然增强了,不要问我气是什么,大概就是你们说的气势信念一类的东西。气的强弱代表着执念的坚定程度。”
萧逸连忙问:“前辈,是不是就是这个执念妨碍我修出剑心?”剑心听起来那么高端,那么大气,他修炼不出是因为上不了台面的执念吗?
风歌哈哈大笑:“小子,你以为剑心是什么?剑心就是一种执念啊。修行不易,就是要凭着一股子放不下的执念才能坚持不懈,历经千锤百炼终成大境界。”
“可是执念不是不好的东西吗?”萧逸有些不明白,他听说的都是执念会妨碍修行,早日放下早日得道之类的话,没听说执念还能成为剑心的啊。
“凡事都要有个度,执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你修行,但是若是过了,执念就会妨碍修行了。”风歌没有过多的解释,“像方才,你拼命地往上冲,不就是借着那股执念吗?修行过程中会有诸多诱惑,诸多艰难,有执念在,会让你心无旁骛,勇往直前地走下去,遇到天大的麻烦,想想初衷,咬咬牙也就挨过去了。”
“若是挨不过去呢?”说的好像是主观意识能战胜客观条件一样,有些时候不是靠想想就能过去的吧。
“那就代表剑心不够坚定呗。”
萧逸:“……”多么流氓的说法,挨过去了就是剑心的功劳,挨不过去就是剑心修炼不到家。
风歌说:“喂,小子,你一直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为什么?”
萧逸沉默。
风歌大概是起了兴趣,勾起唇角:“你难道不想修炼出剑心吗?不说出来我没法帮你参考哦。”
萧逸不情愿地说:“是师父……我不想让她失望。”
风歌不可置信:“你方才想的就是这个?”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你在耍我的怀疑。
萧逸无奈地点头:“如果你问的是方才,我想的的确是这个。”
风歌还是有些惊骇:“还有因为这种无聊的想法而这般强大的气,真是不可思议。
萧逸:“……”前辈我能听得到,真的,你说了我的想法很无聊没错吧。
“这种执念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
风歌沉思道:“是奇怪了些。很多人都会把剑心放置在更为永恒的东西上,像大道,变强,都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物,毕竟剑心长久,修行的路才能走得更远。像你这种的确有些奇怪。你能因为这执念进展非常,也会因为它裹足不前。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师父不在的情况?万一她死,你的剑心没有存在的基础,境界很可能会停滞不前。”
萧逸听了却松了口气,他说:“很久以前我对师父许下过诺言,会永远陪着她。如果她死了,我也就不在了。所以前辈说的这些问题,对我而言根本无需考虑。我修行只是为了让师父高兴,大道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变强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只有不让师父失望,才是我最初和最后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