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应声而倒,如同一束花折下枝头,充满了悲剧性的窒息之美。
暮雪讲完了,一本正经地点评:“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萧逸突然便觉得一阵窒息:“你说……你说公主等了那个天人一辈子?”
“公主二十七岁去世,对于她的短暂的一生来说,确实等了天人一辈子。听说这个公主的原型是前朝的寿阳公主,故事里的真实性也很高,甚至在史书里都有只言片语记载……”
萧逸问:“暮雪,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暮雪的眼中浮现了几分萧逸熟悉的怜悯,她说:“你认识寿阳公主。那个天人是你。”语气笃定。
萧逸看着台上的少女,脸色苍白,缓缓地说:“不是很像,真正的寿阳聪明果断,行事布局从容,华阳政变中她出了很大的一份力,只可惜女子地位低下,正史中并没有记载她的事迹。”所以,他始终不相信,那样一个冷静理智的女子会等了他一生……
她被人们铭记的,或者是人们愿意铭记的,始终是那个美丽多情的少女,腼腆羞涩,对于爱情有着飞蛾扑火般的勇敢。
他的话俨然已是默认,暮雪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非常无奈:“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去探探公主墓吧,她在等着你。”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公主墓闹鬼的事也能解释了。她等了萧逸一辈子,执念太深,所以被束缚在墓里,不得超生。死后也一直在等着也许不会回来的人,真是可怜。
萧逸的语气冰冷:“也好,我也想见见她,看看她在搞什么鬼。”不可能的,那个笑吟吟的女子一直以戏弄他为乐,总是漫不经心地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在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吐露一个字,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情义,她至始至终只是借用了他的力量,现在也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他完成,所以才停滞在墓里不肯离去。从此之外,没有别的了,也不会有别的……
暮雪悄然抬头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眉目间闪过忧虑,没有再多说什么。
公主陵。一位公主以帝王的规格下葬,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传说这位公主深受皇帝宠爱,美丽聪慧而又善解人意,却又不幸早逝,皇帝哀痛之下,便用了帝王的陵墓来厚葬小女儿。新朝成立不过三代,前朝旧党未尽,为了拉拢人心,当今没有动皇家陵墓,反而派了军队驻扎,并且还会来拜祭。不过寿阳公主陵因为闹鬼闹得太厉害,守陵的军队都已经撤走了。所以看完木偶戏,萧逸和暮雪便步行出城,顺着神道往深山走,天色黑了下来,松柏的苍翠已经看不出来,阴森森的一大片,夜明珠的照耀下,沿路的石人石兽古朴生动,墓表林立。
萧逸一言不发,举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只顾赶路。暮雪还是跟往常一样,跟在他的后面走。快走到献殿的时候,萧逸蓦然停下脚步,回身,漠然转向一个方向,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光弧:“出来吧!你们跟了我们一路,意欲何为?”
道路两旁的松树后转出一伙人,为首的小个子无奈地举起手站起来:“高人见谅,我们是摸金贼,见高人身手不凡,想跟进去摸点儿东西糊口而已。都是一些死者不需要的东西,没有恶意。”
萧逸面色冷凝,不为所动:“抱歉,不可以。惊扰死者的长眠,是不被允许的。再则,里面的人是我认识的,还请您止步,好吗?” 虽然是疑问句,字里话间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凛冽。
小个子笑的无赖:“盗死人坟墓罪不该死吧。我们兄弟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您是做大事的人,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防的了一次也防不了百次。先不说我们现在走了少不得还要再来,就是别的盗墓贼也不会放过这皇家陵墓。仙人您高抬贵手,不如意思意思,让我们顺两件宝贝回去养家糊口,也让其他盗墓贼死了心。我们有规矩不许破坏墓主遗体,可是别的人就不一定了。”
萧逸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您倒是不怕死。”
“那是。做盗墓贼的,脑袋一直挂在裤腰带上呢,说不定那次就遇到意外死了,兄弟们都有觉悟呢。”
“你倒是提醒了我。”萧逸喃喃念动咒语,一行字符从他的口中飘出,如兵士整齐排列,齐刷刷排列成一面墙。
萧逸的手指向坟墓,喝道:“去!”刹那间字符流光般飞向巨大的寝陵,围绕成一圈,每个字都发出透明的屏障,严丝合缝地护住了寝陵。
萧逸转动剑柄指着一行人,竖起手指:“请出去!”言辞间已经带了山岳般的威压。
“既然阁下坚持,那么我们告退。”小个子对手下们使了一个眼色,真的带着他们离开了。
暮雪提醒:“他们不会罢手的。”
萧逸恩了一声,看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喃喃:“奇怪,为首的那个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