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贼的军队越发凶猛,朝中几度发兵镇压,皆是无果。此次,连一向骁勇善战的二皇子都亲自出马,朝中之人无不寄予厚望,想不到,竟然也是铩羽而归。那叛贼朱贤,到底是一个怎样厉害的人物?他越发有*去见识见识。
正想着,突然发现楼下有两个熟悉的人往茶楼走来。
世子悄然勾起了唇角,昨夜骤然知晓朝里的消息,被吸引了注意,今早便没去找那山野妇人,想不到今日她竟是自己主动来找他了?当真是胆大。
手腕隐隐地还在疼。果然是山野之人,牙口堪比野兽。
提前让侍从退出去了,不然那妇人被拦住,岂不是又要怪到他的头上。趁着她上楼的空当,他慢条不紊地理了理鬓发,确认自己还是那么英俊无匹后,慵懒地靠在木椅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于是,当瑛娘扶着扶梯上楼来,看着他傲慢地把腿翘在另一张椅子上,紧紧地盯着她一步步靠近,轻蔑地笑了起来,“怎么?那人莫不是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把你赶出来了?”
瑛娘眼角跳了跳,早就知晓他口里不会有什么好话。
“世子爷说笑,奴家在赵公子处干活,领着赵公子给的工钱,何时竟成了世子爷的人?还请世子爷莫要再说这话,引人误会。”想着有求于人,她说得谦卑,柔声细语,恭恭敬敬。
“哟!这才过了多久,这么快就翻脸不认账了?”世子撩起左手袖子,露出手腕上清晰的牙印,“喏,证据可还在呢。”
瑛娘故作心疼地快步走过来,葱白指头抚摸过那牙印,又是吹又是揉的,好不尽心,“这是哪家的姑娘这般狠心,居然敢如此对世子爷不敬,世子爷只管说出是谁,奴家替你狠狠地说说她!”说着,状似无意地死劲儿又在他手腕上掐了一把。昨夜他用裹脚布堵她嘴的仇,她可一辈子都记得。
这般脸皮厚的,大概也就她了。
世子扶额,之前的霸气减去了一半,“着实是个烦人的丫头,说来也巧,她与你同名同姓,也唤瑛娘来着。来来来!你骂两句,让爷高兴高兴,兴许这手啊,还就不疼了。”
“喏。”瑛娘眉眼含笑,紧紧地盯着世子,朱唇轻启,那些个词顺溜地吐了出来,“狼心狗肺,狼子野心,胆大包天,禽兽不如……”
“等等,别看着爷说。”对于她的目光,总有一种她在骂他的感觉。
“好。”她顺从地应了声,把脸转向了窗外,“恶贯满盈,恩将仇报,惹是生非,阴险狡诈,无恶不作,人老珠黄,鼠目寸光,伪君子……”
看她骂自己居然一点膈应的表情都没有,世子觉得很是挫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词是什么意思?”前面的词还好,到后面人老珠黄和伪君子等怎么也来了?
瑛娘点头应是,“奴家山野之人,不懂的。若是方便,烦劳世子爷……”
“罢了罢了,爷没那闲工夫,只是……”世子突然挑起眉,唇启处,露出一小段白牙,他自椅子上起来,右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装进他的脸,“你可是有何事求爷?”不然,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儿就这么温顺,实在是太反常。
瑛娘笑,“世子爷果然是明白人。”
世子一副了然的表情,甩开她的下巴,以茶洗了洗右手,复又以绢帕擦干水迹,“说吧。”
无视他的一系列动作,她站在远处,眼珠子时不时地瞟过楼梯,确定没有人上来,这才轻声说道,“昨日世子爷不是叫奴家考虑……恩……那事么?”
“哦?”世子虽笑,眼底却满是嘲讽,“终究抵不过权势钱财的诱惑,要抛弃旧情人,高攀于爷?不知你那‘赵公子’该多伤心。”
“奴家解释过很多次,世子爷若执着地如此认为,奴家也是认了。只是,奴家福浅,世子爷并不是多疼惜奴家,怕是只为与赵公子置气罢了。奴家想了一个法子,既能让世子爷如愿,也可不让世子爷日夜与奴家接触,使得世子爷郁结。”
“你这小妇人眉清目秀,说话有趣,爷怎的不喜欢了?”他一步步靠近,彼此的脸仅分毫便可贴上。温热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甜酒味扑面而来。
瑛娘睫毛上下颤了颤,那种心悸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不用摸,便可知她的脸颊酡红,似醉了般,原本还算清晰的思路又混乱了起来。不知为何,这世子,总给她不一样的感受,就仿佛前世欠了他很多银子,这辈子愧疚不知如何回报一般。
虽然知晓他很厌恶她,是绝不可能吻她,但当他真的抽身离开,站在窗前,只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时,心底仍旧有压制不住的失落。
“到还是有自知之明,尚有救。”他的话,清清淡淡,不带一丝情感,“你的法子,不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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