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二女儿尽心尽力教导,现在突然觉得精疲力尽,反而姿色稍稍逊于婉月的婉珊还让她觉得比较好,最起码婉珊不会像婉月这么冲动,一有什么事,都知道如何处理。
如果婉月学不了像婉珊那样,日后可有苦头吃了妗。
“爹那边怎么办?他会不会怪女儿?还有娘?”
一说起夏博源,姚兰芳就会想到钟丽仪那个贱人,一想到钟丽仪,怒火中烧,想必现在钟丽仪这个贱人心里很得意,今晚夏博源还特地去找钟丽仪,完全把她忽视在一旁。
夏婉珊朝夏婉月使了个眼色,表示让她不要提起这事。
夏婉月哪会看得懂这眼色呀,又直接地说:“娘,要是爹生气了,你直接找爹说说,然后你就好好‘服侍’爹爹,爹爹一定不会生我们的气。”以前每次都是这样,这次她相信都不会有例外。
姚兰芳脸色不悦一板,生气道:“你懂什么,你还以为现在跟以前一样吗?”以前那是因为没有钟丽仪在,现在有钟丽仪在,夏博源哪是她可以这么消气了?
“有什么不一样,爹一向都是最疼爱娘的,你说什么,爹很少会有不同意的。”
夏婉月说得那都是以前,想起她原本离夏家主母位置还差那么一丁点就到手,半路杀出一个钟丽仪,让她防不胜防,现在又要面临失宠,姚兰芳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当着夏婉月的面上直接把边上的花瓶砸了,迅速把夏婉月惊吓了一跳,心魂未定看着她。“娘……”
“闭嘴!”看着被惊吓到的夏婉月,心浮气躁,心又一想,二女儿不就没什么头脑,把火发泄在她身上,也没什么用处,最后她不耐烦摆了摆手,“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最近夏颖苏这个小贱蹄子还没走,你们都安分一点。跬”
“娘……”夏婉月还在纠结她刚刚砸花瓶的事,夏婉珊在她们没注意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拽住夏婉月的手腕,“娘都说了,让我们先下去,那你就不要打扰到娘!”
夏婉珊不顾夏婉月轻微的挣扎,直接把她带下去。
春天的天色早早就亮了,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夏颖苏起得早,步出院子,昨晚的晨露把地面弄湿了,她缓缓踩踏而过,裙裾的轻纱拂过,牡丹花杜鹃花都沾有晶莹剔透的露珠,显得更加娇媚妖娆。
“姐姐!”
夏文谦看封逸辰携带她回去寒梅院,面色一直沉着,深怕她会受到封逸辰处罚,所以一晚上没怎么睡便早早醒了,踌躇不定,最后还是坚定来看看她。
然,一踏入寒梅院便看见她优美身姿,亮白没有一缕阳光的天色之下,她越发有着仙家之气,淡然脱俗,将淡淡的美迸发得淋漓尽致,世间再无一人可以将模仿得了她纯洁圣洁不可亵渎的气质与美。
“你怎么来了?”夏颖苏望过去微愕了一下,随即洋溢着温柔的笑靥。
“王爷他可走了?”
“还没!”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去上早朝。
“那他……”
“夏小少爷在此究竟想说什么?”封逸辰寒冷的嗓音淡淡在他们身后响起。
夏文谦吃惊看着他步步而来,直到封逸辰霸道把她拥入怀里时,他才回过神,失措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垂低着头,掩盖去他眸里涌现的受伤神情。
他不能让姐姐看到,也不能让姐姐发现,一但发现了,他跟她之间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接触了。
“没什么,那该回你该待的地方,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封逸辰冷厉的言语驱赶他。
寒冷的俊颜,绷紧的唇透着一股寒气渗骨的阴冷,无温度无波澜,冷得阴沉冷得吓人的黑眸直视他。
夏文谦惴惴不安揪着袖子,像个犯错的孩子那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知道王爷不喜欢他,他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不喜欢他。
可他是姐姐的丈夫,他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他该怎么办?
夏颖苏看过去挣扎了一下,肩膀脱离他怀里,回转身瞪着他,薄怒道:“文谦可没惹到你,你不需要这么对他,王爷也醒来了,该去上朝了!”
话毕,她朝夏文谦迈步,岂料,他手心攥紧她的手腕,不断地收紧,燃烧起的怒火不断充斥着他心扉,他阴冷得让人觉得可怕惊骇的双眸瞪着她,又似乎在警告她。
昨晚他已经很忍耐了,如果她敢走向夏文谦,那就不要怪他一把将夏文谦那小子给撕了。
她是他的女人,就该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她的目光也该只能放在她身上,其他人都不可以,纵然夏文谦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发痛让夏颖苏秀眉一皱,略带疑惑看向他,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看到他们僵硬的一幕,夏文谦急忙道:“姐姐我先回去了!”他不想她为了他跟封逸辰起争执,只要她没事,他便安心。
他说完不管夏颖苏还没
应话,他就奔跑出寒梅院。
直到看不见夏文谦的身影,她也不想与他继续装下去,挥开了他的手,纵然付出的代价是她手腕的肌肤破了一块皮,她也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更别说会介意。
清冷的眸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越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冰冷才是最伤人的,封逸辰望着她,心里渐渐拧紧,陌生的思绪在他身体里叫嚣翻滚,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很困难,难道他生病了吗?
她冷冰冰直视阴晴不定的他,“你是有资格狂妄,妄自尊大,可文谦没有,他也没惹到你,你以后少这么对他,也少这么对我。”因为她不是他的玩具,就算她地位在他世界里卑微,可她的自尊心和尊严不卑微。
那谁让你这么在意那小子,你的一颦一笑都是对那小子,她才是他的王妃,他就是要毁了他。
封逸辰瞪着她的背影,然而,她还是都没连回头看他一眼。
早朝,庄严的殿内蔓延着一个渗人的寒冷,不由让人瑟缩,封景柯察觉到,没多发言语。
大臣们在战战兢兢中度过早朝。
有些人纷纷追问夏博源究竟是什么原因,就连夏博源懵懂,更别说知道封逸辰的心思。
出了宫门口,原本是定了要回夏府,封逸辰临时改变主意回了王府,一元二宝两人胆怯瞟了一眼王爷,自个做个自己本分,不敢出声。
夏府
孙嬷嬷等了一个时辰还没见王府的马车前来迎接她们,她心思稍稍有些不安,而夏颖苏不悦拂袖,“孙嬷嬷要想回去,那你就自个回去吧!”
她知道许是封逸辰在生气,所以也没前来督促她回王府,不过这正好乐着她的意愿。
“奴婢不敢!”孙嬷嬷脸上惶恐俯身行礼。
夏颖苏冷冷斜睨她,回转身携带盼蓉凌香回寒梅院。
下午夏颖苏有些昏昏欲睡,这时盼蓉前来说:“夏大少爷来在外头,说是要见你!”
夏志磊?平时他可是最瞧不起她的人,竟然要见她?
讽刺的笑弧挂在她嘴角边,“让他进来吧!”
“妹妹!”
这是夏志磊进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夏颖苏波澜不惊的眸静静对他投去,“夏大人之前不是坚持要与我撇清关系吗?我还记得出嫁之前,我可是在你们面前割席脱离关系的,你这突然间跑来管我叫妹妹,难道你就不担心夏婉珊她们会吃醋吗?”
昨晚他为夏婉珊她们求情的画面,一下子涌现她脑海里。
细细一看,她突然觉得要是比虚伪的话,夏志磊一点都不比夏博源弱,权利的威力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彻底失去本性骄傲前来讨好她,她该说实在难得,还是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如果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那么封逸辰对她也是这么认为,要说是难得,封逸辰对她,永远都只会有看不起。
所以,她觉得权利是个好东西,又觉得权利不是好东西。
人呀,偶尔总有会矛盾的时候。
等她拥有了权利,她就会觉得权利是个好玩意。
没有,那就会觉得不是好东西。
“娘娘,咱们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她们只不过是姨娘所出的庶女,根本不能与你身份相比较。”
夏颖苏陡然觉得她心神有一丝倦意,不太想理会他,于是:“你直接说吧,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娘娘,我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你该提拔也是提拔我,而不是想要提拔那个夏文谦,他是姨娘所出的庶子,他日后可不会跟你亲近,他也是在利用你而已,你千万不能上当。”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喜欢文谦,以前你不喜欢,现在你还是不喜欢,你都说了,文谦是庶子,你身份是嫡子,你又何必在乎他的存在呢?”夏颖苏冰冷的嗓音隐匿着她心中的讥讽和对夏志磊的轻蔑,继而缓缓道:“当初你跟姚姨娘联手把他们赶出京城,难道你现在还想这样做吗?”
夏博源昨晚在钟姨娘那处歇下,这下让夏志磊觉得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姚兰芳现在是帮不上他了,然后他就找上她。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兄妹好,你想想,你身份可是王妃,他一个庶子跟你走得近,那简直是在侮辱你王妃的身份……”
“这些话不是应该你对夏博源说吗?”
“爹他……”对王爷来说他爹就是她亲爹,再不管怎样,那都是留着他,偶尔还要扯一把,就全当给她面子,可他不一样,他虽是她大哥,可封逸辰不会处处对他好。
而他爹现在就想着如何讨好王爷,不会想着有好处给他。
“有没有夏博源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当初你升到正八品征事郎时,那可一点儿都没靠夏博源,我记得你是靠白莉莉升上去,我还记得白莉莉有个远房亲戚是在皇宫里当娘娘的,我还听说最近这位娘娘可受宠了,不如你让白莉莉去找找那位娘娘,这些担忧你都迎刃而解。
”
那位娘娘是得宠,可要是论起权势,逸王爷比皇上还要有震撼力一些,逸王爷的人布满了朝廷之上,皇上充其量不过是无力挣扎的皇帝而已。当然这些想法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岂敢与夏颖苏明说。
夏颖苏瞅他迟疑,心里骤然勾起冷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夏志磊为何要迟疑,为何要来找她,只不过他对来她说,他已经不是她亲生大哥了,她不会为他谋职,更不会为他而去求封逸辰。
午觉一睡醒,夏颖苏便听哭哭啼啼的声音,她眉头轻蹙,觉得这声音非常地熟悉。
起身沿着哭声寻找那个人。
“谁欺负你了?”
“娘娘!”盼蓉一听到声音整个瑟缩了一下,受惊抬眸看她。
看她两眼泛红,眼眶里的泪珠凝聚增多。
“连我夏颖苏的人都敢欺负,我倒想看看对方是谁。”是哪个没长眼睛的。
噗通一声,盼蓉生生猛然下跪在她面前,两手揪着她裙裾,哭泣哀求:“娘娘不要把奴婢留在夏府,奴婢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娘娘,奴婢真的下次不敢了。”
闻言,夏颖苏微怔,这件事原本她打算缓缓再处理,说实在,她是狠下心把盼蓉留在夏府,可眼前的梨花带雨的人儿,哪是那个清秀可人的盼蓉呀!就算是这些年跟着她吃不了苦头,可她仍然都没这般悲伤哭泣。
深沉不由一柔,“起来吧!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那不要哭了,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下次不需要我开口,你自己滚回夏府。”
这时凌香匆匆而来,“娘娘,这件事不过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
“凌香!”盼蓉急忙阻止她,“能留在娘娘身边,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别的不要多说了。”说出来,那也只会给娘娘脸上抹黑。
“到底是什么事,凌香你说。”夏颖苏眸子深处隐匿着惊人的怒火,不愠不怒的面容总有个说不出来威仪,凌香不敢多加隐瞒,把整件事都告诉了她。
听完后,夏颖苏冰冷的唇勾起了嗜血妖魅的笑弧,只见她淡淡道:“果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那就一块把之前的账好好算一算吧!
“本宫的人绝不能比其他人懦弱,这也是我让你留下来的要求,你要是做不到,你现在就离开,免得以后我开口让你走。”
“娘娘……”盼蓉眼蕴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视线泛起了一丝坚定。
夏颖苏抬手制止她开口,“现在随本宫一块去找人算账。”
“是!”凌香笑眯眯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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