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这种“厉害的”、“坚强的”、“打不倒的”感觉在接下来的纪录片里一次次被提及，这种印象一次次被巩固。

    “六月，是华廷的高考月。也就是高中升大学的全国统一考试。这在华廷是十分重要，关乎一生的大考试。这场考试并不是和zcy48毫无关系的。这一年包括凌十一在内的四名成员都要参加高考。”

    关口宏二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端着一罐啤酒。“居然还要考大学。”akb有很多人是没有大学学历只有高中学历的，仅有的几个学霸，都算不上是top级别。毕竟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还想要考大学不是简单的事情，时间上就来不及。而且在日本即使不上大学也能找到工作，大学文凭也不就那么重要了。

    “七百五十分的满分，凌十一以七百分的优异成绩，顺利考上了华廷国内最好的影视大学之一。她在城市戏剧学院表演系学习。并在不久之后通过了《玉莲花》的试镜，成了其中一位主演。虽然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而且在学校学习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始拍摄电影，但是她在《玉莲花》中的表现却得到了所有人的交口称赞。

    【这是一位十分有灵气的演员，影视界的又一颗明星冉冉升起。】

    【她是一位本色派的新生代演员，只这一部电影，就足以将她称之为好演员。】

    诸如此类的评价不绝于耳。虽然凌十一没有因为这个角色获得某个奖项，但是她已经被人记住了，被电影界记住了。这位zcy48的队长，也是zy48的幸运星，为zcy48打开了影视界的大门。”

    《玉莲花》虽然在华廷范围内很火，但是在日本看过这部片的还真没有几个。这时候，那些已经快要因为这个纪录片进zcy48的坑，成为凌十一饭的宅男们，已经用电脑开始搜索这部电影了。就算是动作慢一点，也打算待会去电脑上看看了。

    “已经组成了三支队伍的zcy48，在这一年的三月开始发布新单曲。这次的单曲是水着单，翻唱《再见自由泳》。但是在这之前，zzcy48的多为高层都对水着单信心不大。”

    “在华廷，还没有人有勇气，敢于挑战水着单。”林云接受采访的时候这么说，“对于华廷来说，水着还是太大尺度了。现在没有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是我们是zcy48。zcy48本来就是在华廷第一个做大型女子偶像团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水着单这只螃蟹让我们来吃，也是必然的。”

    “现在时代在进步，年轻人们并不在意水着单是不是太过大胆。”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再见自由泳》变成水着单曲，而不是让大家将目光放在泳装和比基尼上。我们只是用水着来表现我们的歌曲。”

    一位位高层在说着他们的理念，不过关口宏二觉得之后必然会有反转。这都是固定格式了。

    “为什么要出水着单啊。”于兰即使在nhk访谈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抱怨了。“爸爸妈妈一开始就反对我去参加甄选。好不容易选上了，也说服了爸爸妈妈，结果就出了水着单的事情。我才呆了两个月……左右，就不得不毕业了。”

    “是出自你自己的本心的吗？”记者问。

    于兰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很喜欢zcy48。我也完全不觉得水着单是问题。但是……”她低下头，绞着手指，“我们家里很传统，所有人都很传统。我不能让爸爸妈妈被别人讲闲话。”

    “现在呢？现在zcy48的水着单已经不成问题了。你还会回来zcy48吗？”

    于兰还是摇摇头，“不了。就算水着单没有问题，还会有别的问题的。我想我大概也是不合适去偶像圈的。”

    在日本人的眼光看来，于兰是标准的妹系偶像，“就这么退出了实在可惜。”关口宏二评价。但是他也大概明白了华廷的价值观念，一方面他觉得这也太保守了；另一方面，从日本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来看，华廷这种对女性身体的保守的观念，对粉丝来说真是天堂。

    华廷的女孩子没有日本放得开，但对女性的尊重和女权意识却高于日本。这明明看起来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但是却刚好相反，这是有着历史的源流的。

    “流言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而越演越烈。就连‘廉价偶像’、‘a/v偶像’这样的外号都出来了。我们随机采访了路人，都表示听过zcy48的名字。如果我们问父母是否同意女儿加入zcy48，就算是对zcy48表示可以理解的陈先生也表示不愿意将女儿送到zcy48里。”

    “倒不是她们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舍不得女儿被人指指点点。”接受采访的陈先生这么回答。

    在zcy48风雨飘摇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成员选择了毕业，原本就摇摇欲坠的zcy48失去了一根根支柱。即使粉丝们再努力地应援她们，即使粉丝们努力为她们挡去外界的目光，但是女孩子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

    zcy48的休息室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卓木灵在安慰一个年纪尚小的成员，一遍遍告诉她，“没关系，不管同学们怎么看你，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当她站起来掩面而去，镜头紧紧跟在她身后，却发现她躲进了通道里痛哭。当摄影师想上前拍得更清楚时，卓木灵却躲开了镜头，手帕纸挡着脸，一边用手推开摄影师，“不要，不要拍。”

    尽管休息室里一直有一种沉重的安静，所有人等待着命运到来的时刻。但是这时候，夏颖突然说了一个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夏颖是zcy48里年纪最小的那一批，所以即使这种时候没轻没重地说了一个笑话，也没有人去责怪她。或者说，已经没有人有力气去责怪她了。

    “为什么要在休息室里说笑话呢？”一对一采访的时候记者问。

    “唔……”夏颖明显还是个孩子，她眨巴着眼睛，“因为大家都不笑。我觉得，我们是偶像，快要上台了……我们不能不笑……不然就……嗯，很不敬业。嗯，就是这样。”说完，她还点了点头，赞同自己的观点。

    关口宏二差点忍不住一口酒喷出来，这个孩子未免也太过可爱了一点吧！简直要忍不住加推了，如果他是zcy48的粉丝的话……等等！他为什么不能是zcy48的粉丝？zcy48也是akb的一部分，就算是海外团又如何？难道他就不能饭了吗？

    纪录片还在继续。镜头转向了云秋灵，现在是与云秋灵的采访。“公司安排了我的solo，安排了十一去演电影。我记得很清楚，但是我正开始录《夜莺》，而十一还在等《我和他和她的故事》的试镜消息。等消息的那两天，十一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休息室里，浑身散发出超级可怕的气势，大家都不敢接触她。”

    关口宏二知道《我和他和她的故事》这部电影，akb走出去的第一位国际影后，当时真的轰动了akb全国上下的粉丝们。

    “我走过去，问她，‘你怎么啦？’十一说：‘我害怕。’我从没想过十一会害怕到和我说。我一直都知道十一压力很大，不单是因为她是zcy48的第一个队长，也是因为她的责任心太强，如果一个队员没有做好，她都觉得是自己问题。但也因为她觉得自己是队长，所以从来不会和大家说这些压力。所以我真的没有想到十一会这么说。”

    云秋灵陷入那段时间的回忆，过了几秒才接着说：“我问她：‘害怕什么？害怕我们会撑不下去？还是害怕试镜失败，不能守住zcy？’她说：‘都怕。’我当时……那种感觉……”云秋灵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我都是队伍的ace，是队伍的门面。我一直扮演着偶像的角色。但是十一是队长，虽然她也是偶像，不过在很多时候，都不是作为偶像而是作为队长而出现的。我一直都依靠着十一，我面对外面，做一个偶像。然后将不是偶像做的那些事情丢给十一去头疼。不止是我，队里的所有人都把十一当做了后盾，十一也一直完美地支持着我们。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不可以这样。我们也要成为十一的后盾才行。要让十一依靠我们才行。”

    “我最后和十一说：‘你是无所不能的，你是最好的。’”云秋灵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真的，十一就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能办到。teamz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