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因为无所谓。
唐牧川重新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想自己不看着她,她大概就会自在一些。
秦瑟的确是自在了一些,但心中的困惑却是多了很多,眼前的男人秦瑟自认为从未看透,如今这般更是将他周身都笼罩了一层薄雾,更加让人捉摸不
透,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猜测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自己,秦瑟很难不去在乎。
唐牧川不说话,秦瑟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夕阳西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站着,看着被夕阳染红了的大海一点一点的褪色,再沾染上夜的深沉。
他们已经站了很长的时间,长到秦瑟的开始觉得冷。
她拢了拢身上的睡袍,轻声开口:
“唐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唐牧川没说话,秦瑟也并不是一定要等到他的回答才肯走,只是脚步尚未迈开,他的声音便徐徐传来:
“秦瑟,我并未将你当作展颜。”
秦瑟顿住动作,看着他。
“你和展颜并不一样,熟悉的人都看的出来,又何况是我?”
秦瑟犹豫一下,开了口:
“那你将我留在身边的用意是什么?睹人思人?”
“不管我最初的用意是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需要了。”
秦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因为那个可能于她而言未免显得太过不切实际,所以又在第一时间被自己否决了,她看着唐牧川挺拔的背影,轻声开口:
“我不太明白唐先生的意思。”
唐牧川转过身来,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你痊愈之后,我亲自送你回T市。”
秦瑟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相信?”
秦瑟惊觉自己的表现未免有些太过,收敛了情绪,微微摇头:
“你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这么说来,我在你的心里也不是一无是处。”
秦瑟不去想他这句话是否还蕴含着另一层意思,也不去问他放自己离开的最终原因,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知道,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也未曾损失什么,所以那个答案,她也不甚在乎。
“谢谢唐先生。”
唐牧川看着她,他本以为自己的放手会换来他的一笑,却不料她的情绪始终平平,跟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自嘲的笑了笑,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开口道:
“回去吧,晚上海风凉,别感冒了。”
秦瑟点点头,并未有继续逗留的打算,转身离开,只是刚走出两步的距离,唐牧川的声音便自背后缓缓传来,配合着海浪声,听起来清冽如泉:
“秦瑟,玉镯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这平淡之中却夹杂了几分让人忽略不了的慎重,他是认真的。
秦瑟因为太过意外,一时愣在了那里,来不及反应。
在此之前,她的确对玉镯的事情对唐牧川的反应进行过猜想,原本以为他在了解了真相之后,会对自己道歉的,只是从慕言口中得知,自小到大,还从未听到唐牧川对谁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
后来她也觉得,像唐牧川这样的男人,字典里大概是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的。
只是此时,他竟然对自己破了例。
什么反应?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秦瑟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因为这是他早就该对自己说的。
正常情况下,秦瑟应该表现出自己的风度,说一声‘没关系’。可是她没有,片刻的震惊过后,她重新迈开了脚步,走过去将原先脱掉的鞋子穿上,然后不做停留的向别墅走去。
小气吗?并不觉得,比起虚伪的假装释然,她宁可自己被当作小肚鸡肠的那种人。
她早就承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人,更何况此时腰部的伤痛还在提醒着她当天的经历,让她如何释怀?至少此时此刻她做不到。但也并非想揪着此事到天荒地老,唐牧川于自己而言,并不是要用一生铭记淡淡人,所以她将这份原谅交付于时间的安排,顺其自然。
等她离开唐牧川,离开忘忧岛,离开与他有关的一切一切,有关于这件事情给予自己的伤痛,想必也就慢慢淡忘了。
秦瑟离开沙滩的时候,唐牧川是知道的,对于她对自己的歉意并未有任何的回应,唐牧川也是一早料到的,这才是秦瑟,于自己的情绪不掖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