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麒落下最后一笔,自己看着还算满意,她不求自己成为书法名家,但这时候靠科举,一手字也占据了部分原因,总不能试卷拿出来就让主考官皱眉头吧。十几年来勤学不缀到底是有用处的,上辈子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还有挥毫自如的那一天。
就在贺文麒将毛笔洗干净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人,却是一只跟在贺余庆身边的小厮,看见他便笑着说道:“幸好麒少爷还没走,老爷想着找你说说话呢。”
贺文麒倒是有些意外,贺余庆这些年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是年纪大了,如今连学院都不怎么来,一般都是几个得力的学生在教。
听了这话,贺文麒便放下笔说道:“那我现在就过去吧,老师今天的精神头可好?”
之前贺余庆又生了一场病,大夫说不能操劳,于是他家师母便不让他再来书院,只是每天当闲人养着。偏偏贺余庆又是个闲不住的,便时常拉着他们这群学生过去聊聊,贺文麒作为他的得力门生,就是去的最多的一个。
贺余庆早年与嫡母嫡兄相处的不好,房子也距离贺家那一块很远,不过距离书院倒是近,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贺文麒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门房见是他也不拦着,反倒是笑吟吟的行了个礼。
等走进外院,远远便看见贺家师母站在门口,瞧见他进来倒是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幸好有你这么个耐得住唠叨的学生,否则的话,你师父可得闲得发慌。”
贺文麒自然行礼不提,因为贺家师母比他大了几轮不止,倒是也没有什么忌讳,笑着说道:“别多礼,快进去吧,待会儿婶娘让人跟你娘说一声,晚上便留在这里吃吧,你师父最近胃口都差了。”
贺文麒点了点头走进书房,便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那儿写字,比起当年初见的时候,贺余庆真的老了许多,他到底也是五十出头,快六十的人了,加上身体不好,看着倒是比同年人还要更老一些。
想到这位老师对自己多年以来的照顾,贺文麒眼睛微微一热,走过去说道:“老师怎么又在写字了,师母看见的话,肯定得生气了。”
贺余庆见他来了也高兴,笑着说道:“妇道人家没有见识,这读书写字啊,就不能放下一日,不然的话就得生疏了。”
贺文麒笑着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比写了几个字,贺余庆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骄傲说道:“当年你写的那手字,可实在是见的不人,如今倒是有几分风骨,虽然比起为师来还差了几分。”
难得听到贺余庆的自夸,贺文麒倒是笑了起来,手脚利落的将笔洗了出来,这才说道:“那是自然,老师的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不过老师,劳逸结合才是正理,这会儿快天黑了,你就坐下来陪着学生说说话吧。”
贺余庆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个学生拐弯抹角的劝自己多休息,心中一暖便不再坚持,任由他扶着做到一边。
贺文麒对这边熟悉的很,自己过去泡了一杯茶,请贺余庆品品。
贺余庆喝了一口,闭着眼睛说道:“倒是有几分功夫。”
贺文麒笑着说道:“学生不过是偶尔为之,不过烹茶喝茶也是风雅之事,老师若是喜欢的话,我让人送一些茶叶过来吧。”
贺余庆听了却笑起来,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少年,如今也不过是十一岁,看起来还是小小的一个,满打满算,叫名也只有十三岁,这孩子从小就聪慧,那时候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却一直记在心中,自己带过这么多的弟子,如今舍得大把大把时间陪着自己这个糟老头的,也就是眼前的人了。
贺文麒一眼就看出老人心中的想法,便说道:“师父别想太多了,如今我还是学生自然时间多,师兄们不是有官职在身,就是马上要参加科考,自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读书。他们都是尊敬老师的,否则的话老师家中这些珍品从哪里来?”
贺余庆却只是摇了摇头,有心无心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师徒名分如今被看得重,有些人不过也就是面子情罢了。
不过他其实也不在乎这些,反倒是问道:“麒儿,你有想过今年参加府试吗?”
贺文麒听了这话却微微一惊,奇怪的问道:“师父之前不是说我太小了吗?”
虚岁也才十三,虽然童生年纪小的也有,但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情,当初贺余庆也有心压一压自己这位学生。
只是这些年看下来,贺余庆倒是觉得,自己的这位学生并没有多少少年人的锐气,相比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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