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正气。
林静娴一颌首,优雅的束身坐下,面上和气的笑笑,“霍先生有阿冉的消息了吗?”
“林女士应该很了解黄家吧,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来向您讨教下关于黄家的事情的,据我调查,冉冉这次被绑架,和黄家脱不了干系,希望您能详尽无误的为我解答一下。”霍文东双目如炬,面色凛然,对待像林静娴这样诡秘狡诈的老狐狸,开门见山才是上策,他才不会蠢到和她绕圈子,指不定是谁被绕晕呢。
林静娴双手交握,习惯性的对磨大拇指,笑道:“看来霍先生是查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霍文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薄纸,将他它摊平了放在桌面上,“这是我刚查出来的,您过过目再考虑考虑是不是和我谈谈黄家的事儿。”
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三三两两的全是人名,若是仔细一看。哟,瞧着还挺眼熟,看看这个,怎么和那谁谁谁书记一个名字啊,再看看那个,嗬,名号真不是一般的响亮啊,这前前后后,几行几列下来的全是官级不小的官员,还有几个是在首都干事的,想也知道,权利肯定不小。
林静娴一行行的看下来,眼角微眯,连带着看向霍文东的眼神都变了,这张薄纸上的内容和她刚才新收到的资料是差不多的,但是上面的详细名单远没有这上面的多,心里称量这眼前男人的份量又加足了几倍。
对着那张薄纸长长叹了口气儿,林静娴才将她知道的东西娓娓道来。
这黄家原本也不过是个小家族,就是在当时事业最顶峰的年月里也不过勉强够得上二流阶级,而让它真正崛起站稳脚跟的年代还是在二十几年前。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黄家家主到底使了什么法子勾搭上了官道中人,明里暗里总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去拜访他们的老宅子,原本停滞不前,举步维艰的商途也开始变得顺畅起来,那时候,黄家的崛起就是旬阳市人民眼里的是一个谜。
直到后来胡金彪的屠宰实验被浮出水面,暴晒在阳光下,众人的视线似乎一下子转移了,但是那些真正知道事情原委的上层人物却是越发沉默了,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那就不言而喻了。
“也就是说,胡金彪确实是黄家人保下的,没错吧。”霍文东盯着林静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眼底一片阴沉冷厉。
林静娴点点头,她的表情很平静,嘴角的笑意却是慢慢淡了下来,“胡金彪的事儿我也是前半个多月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当时警惕,背地里也安排了不少人手去保护阿冉,但是最终还是疏忽了啊…”,看霍文东凛眉肃言的模样,似是联想到了某人,弯着嘴角笑的很温柔,“我们林家和黄家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如表面上的完好无暇,暗地里谁还不是攒足了力气互相拳比一番。”若是关系好的话儿,胡金彪这定时炸弹也就不会被他埋在林家足足有十几年之久了
霍文东皱着眉头听完林静娴的叙说,静默了几秒,匆匆忙忙向她道了别就离开了林家。
与此同时,周冉的日子却是越发不好过了。
在他过来不久,胡金彪就带着一身凉气从外边回来了,靠近周冉的时候他身上的那股子腐烂的味道渐渐变浓,熏得周冉想装死都不行。
看着胡金彪有条不絮的给自己打了营养针,然后拿出一本纸质笔记本右手唰唰唰的写个不停,似乎是在记录什么数据,时不时好要对照一边连接在周冉身上的仪器上面的跳跃弧线,对比下数据,他这十几年也不是荒废了,背地里自学了不少西医知识,同行相溶,细究起来还是有些共通点的,论起实战临床经验,胡金彪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胡金彪记录完数据,再去查看比对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些,嘴里喃喃着一脸不可思议。
输入身体内的药物液体让周冉有些昏昏欲睡,微眯的眼缝里还是警惕的偷偷观察着胡金彪的动作,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弄挂掉了。
胡金彪兀自惊讶一番,扔下本子,返身对周冉做了一番检查,自己在那小声嘀咕几句,又翻看了周冉的眼皮,转身进了隔壁间的药物室里,里面琳琅满目的排放着各式各样什么都有的新式药物,有些是从国外进口回来的,也有些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周冉知道,他这是准备加大剂量再让自己试药了。
事实上,周冉也无法解释自己对这药物的可抗力为何这样强,但心里却隐隐有种预感,也许是空间里的能量在给予填补他已经透支的身体。
过了会儿,胡金彪从小房间里出来,手上果不其然拿着一管蓄满药水的针筒,表情是一贯的严肃认真。
眼看着那长长的针头刺进自己的手臂里,周冉现在连最初的那种刺痛感都没有了,完全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然后就是一阵火烧火燎的温度不断从体内涌起,很快他的体表皮肤就成了朱玉一般的颜色,甚至连瞳孔都开始微微泛红,浑身不可抑制的开始抽搐起来。
胡金彪站在一旁冷静的记录着这最新得到的新数据,眼里全然一片对实验研究的狂热。在这十几年里,他做过的实验不知凡几,但是惟一一个能给他这么喜人惊艳的数据的人却只有周冉一人,要知道,致幻剂的很大成份就是冰毒,鸦片之类的东西,这玩意儿一但沾染,几乎没有人能逃脱它的控制,就是当年他自己以身犯险,为了真正了解体会这类药品的威力,也差点没能戒掉。
为了提炼促成致幻剂的更进一步的成熟的假想,完善其中各种弊端,他试用了无数种办法,目前来说致幻剂配合着催眠术的效果方才仅仅达到他的一个最低限度。若说几年前那两个实验品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前提和更广阔的想象空间,那么周冉的存在便让他的实验踏上更高层面的发展和无限可能性。
周冉的意识清醒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醒,起起伏伏的折腾个不停,恍惚间自己好像被人抬下了手术台上,然后放在了一个铺了软垫的轮椅上,四肢依旧被人用那特制的镣铐紧锁着。
随着那轮椅不断行走摩擦的声音,随着那白昼转暗的光线,周冉无法预知自己将要被推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