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着两天不换这额上花钿,怕是要被同行姐妹笑话了呢。所以,信女还想请问一下大师,若是,以胭脂水粉遮住了这花钿,于这福泽,可有些损坏没有?”
了然大师颔首道:“自然是有的。”
绯色遂眉头紧皱,试探着问:“不知,大师可有何遮掩之法?”
了然大师一时有些错愕,于是又唱了声佛,笑道:“遮掩不得。”
绯色笑盈盈道:“如此,以大师道行之高深,一定有双全之法,可以用法术遮掩这花钿样子,也不影响这福泽,是也不是?”
了然大师无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绯色施主莫要难为老衲。”说罢又唱了声佛,再不言语。
绯色皱了眉,心知了然大师并无隐瞒。这可如何是好。
顿时,一室沉寂。
正沉默着,一直在后面端坐的小柳儿怯生生说了一句:“小姐,小柳儿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白自己心里闷闷不乐,没甚心思理她。
于是绯色开口道:“但说无妨。”
小柳儿谨慎地看了月白一眼,小心翼翼开口道:“若是擦不掉,也不好遮住。那,小姐何不留着它?”
绯色瞥了她一眼道:“继续说。”
小柳儿得了鼓励,于是继续开口道;“只需对外放出消息说,小姐一觉醒来便额间生花,于是就来找了然大师看过。”
小柳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依旧闭着眼睛在转佛珠,没有言语。
于是小柳儿继续道:“然后,了然大师掐算一番,这才知道,原是神女夜间前来探访,意欲收小姐为座下女徒,单等小姐机缘到了,便要随神女修行去了。留此额间花钿乃是作为凭证,如此,这花钿也就变成了无上的荣耀。如此一来,只会有人艳羡,而绝不会有人胆敢嘲笑小姐。”
月白听罢,整个人顿时就有了精神,一叠声的赞叹着小柳儿,直说是好主意。
绯色则皱了眉头,深深看了小柳儿一眼道:“你这妮子好生大胆,当着了然大师便敢如此胡言乱语。难不成要了然大师一个出家人,陪着你打诳语不成。”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闭了眼睛喃喃念了句佛。
小柳儿忙道:“小柳儿不敢,只是,小柳儿想,并不会有人无聊到前来求证罢了。何况,即便是真的有人前来,了然大师只消一句‘不可说’也就打发掉了。”
绯色险些笑出声来,举着袖子掩了口,“你这小婢子,真是胆大妄为,连了然大师都敢排揎。”话里话外没半点责备的意思,倒是认同了的意思。
了然大师苦笑一声道:“这……”
绯色正想开口说话,却听那边小柳儿带了一丝得意道:“再者说,单单就凭着小姐每年供上的这许多香油钱,了然大师总也该卖个面子。小姐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请求,了然大师又怎么会不答应呢。毕竟,了然大师自己再超凡脱俗,也总要负担起这庙里上下的世俗之僧。”
小柳儿说完,便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脸上眼中,满是得色。
绯色颇玩味地看了一眼小柳儿,她缓缓勾起唇角,转头看向了然大师,开口道:“大师莫要见怪,这婢子信口开河,冲撞了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了然大师笑道:“这位施主实是个剔透水晶心。老衲的心思,全被这位施主猜了个通透。若是真有人问起此事,只怕老衲也只能回一句‘不可说’。”
月白此时终于回神道:“这么说来,了然大师是肯了?!”说罢惊喜万分。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唱了声佛,便是默认了。
绯色道:“如此麻烦了大师,信女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年信女二人的香油钱,自当翻倍奉上。”
了然大师唱了声佛,“施主不必如此。”
绯色轻轻一笑,同了然大师闲话一会儿,寻了个由头,便拉了月白同了然大师告辞,起身回去了。
了然大师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笑了笑。再坐回蒲团上,捏着念珠的手,竟在不住颤抖,险些将念珠掉了下去。
那开门的小沙弥见状有些诧异,开口问道:“爷爷你这是咋了?”
了然大师看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狂喜,开口道:“小黄子,你爷爷我,真要成仙了!”
说完一双眼睛精光乍现,满满的都是贪婪和狡诈,哪里还有刚才半点莲台端坐的佛家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