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在干吗!”
霍红苕用竹筷夹起一只眼睛,送到王剑跟前。王剑张开嘴巴,露出牙齿,正要下嘴,脑海中突然一声厉喝。
是马漂亮的声音!
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王剑一呆,啪的一声,那只眼睛掉到餐桌上,霍红苕手中筷子随之停到半空。
真的是马漂亮吗?
王剑念头一闪,脑海中立即传来马漂亮的笑骂:“猪头,算你识相,要是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救你也没用了。”
真的是马漂亮!
声音不说,丫头的语气是无人能学得来的!
王剑心中大喜,虽然和马漂亮“亲密关系”时间不长,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有一种莫名的、成熟强壮的感觉,仿佛就是那只可以战恐龙、打飞滴的大金刚!
马漂亮这一声吆喝,如同醍醐灌顶,刹那间把王剑恍惚浑沌的精神唤醒。
吱!
王剑猛地推了一把桌子,连人带椅后退了两尺。
“麻辣个饼!就算是梦、就算全家人真的死了,我也不能吃他们的肉啊!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望着眼前一家人血淋淋的惨相,刺骨的寒意蹿遍周身,清醒过来后,王剑全身冰冷、如坠冰窖,连忙紧紧闭上眼睛。
不论面前的一切是真是假,真特玛看敢看了!
呜呜!
耳边传来啜啜啼啼的哭声,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寂静。
王剑听得出来,是小王戈在抽噎。
马漂亮呢,马漂亮去哪儿了?
为什么我会突然听到马漂亮的声音,她也在这里吗?!
“王剑,”霍红苕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滴出水中的墨汁,幽然在王剑脑海中布散:“小戈被你给弄哭了,你要向他道歉!”
王剑浑身一颤,狠狠咬住嘴唇:“妈,您生前做了不少好事,我们兄妹几个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就算真的有地狱,地狱也不该是我们下的!不过,如果真的要下、真的要受苦,我愿意和你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不想、不能、也不应该做出有违常理伤害你们的事,吃兄妹们的肉,是绝对不可以!”
“孩子,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唉!”霍红苕长叹一声,“算了,这些事在你看来确实有悖常理,我们也就不再勉强了。即然……小枪、小钺、小戈,还有大家!”
霍红苕似乎又转向其他人说话,但是声音却明明确确落入王剑的脑海,“你们已经见了王剑最后一面,人鬼殊途,这里不是王剑应该来的地方,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散,你们各自归位吧!”
哇!
霍红苕话音一落,一群人不约而同痛哭出来。
王剑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心痛无可复加,眼泪滂沱而下。
“笨蛋,别哭了!你们家一个人都没死!”
马漂亮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了。
王剑一怔,缓缓睁开眼睛,面前除了霍红苕之外,所有人均已不见。死人眼睛是不会动的,霍红苕用已经凝定了瞳仁的眼睛望着他,问:“谁在跟你说话?”
马漂亮啊。
“怪不得我看着不对劲,刚才她好像要控制你啊?”
那个不是她!
“那——那个是谁?”
“笨蛋,别跟她废话,她根本不是妈,你妈没死!”
王剑浑身一颤,脱口惊呼:“你说什么?”
“我问你、刚才、想控制你思想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猜,她就是把你囚禁的那个坏蛋!”
两个声音同时在王剑脑海中响起,王剑感觉自己想一部串了台的收音机,马上就要报废,“你们都别喊了!乱成马蜂窝了,让我一个个回答。”
“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剑话音未落,脑海中霍红苕的声音又突然问道。
马漂亮嘻嘻冷笑:“姑奶奶叫马漂亮,现在是王剑的同学,将来……将来永远也是好朋友。你有胆量告诉我,你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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