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一响,宋瑶迫不及待地抬头看过去。
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
长久在黑暗中的眼睛经不得强光,宋瑶被那刺眼的火把刺激得流下泪来,但她却依旧在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柳宁!
不管脚上铁镣沉重,宋瑶跌跌撞撞站起身来,也不管眼睛被刺激的流泪,朝着柳宁扑了过去,“柳宁柳宁,你终于来看我了……”
宋瑶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就知道柳宁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她知道柳宁在这样的最后时刻一定舍不得她死!
但她的喜悦却在看清柳宁身后的人时戛然而止。
宋瑶茫然地停下脚步,“为什么你们会来?你……不是来看我的?”
开门的狱卒嗤笑一声,“做什么春秋大梦,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娘娘?一双破鞋罢了……”
他朝着华妩身后的人点头哈腰,“您别见怪,这女人进来之后就是这样,还以为自己有多娇贵,也不看看长了张什么脸。”
“我跟您说,当年甄皇后也是关在咱们这,保证逃不掉!”
“闭嘴。”冷淡的声音来自柳宁,那狱卒顿时像吃了黄连,苦着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可千万不能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华妩满腹狐疑地看了看那个狱卒,就这样的货色,真能在死牢活下来?
一只手从后握住了她的,薛逸似笑非笑在她耳侧开口,“真口无遮拦的,活不到现在。”
这人已经成精了,绝对的!
“华妩……薛逸……”宋瑶的瞳孔微微紧缩,她理了理脏乱的囚服,仿佛那还是她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华贵宫装,“你们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刚才看到柳宁那一瞬间的失态仿佛是他们的错觉,宋瑶挺直了脊背,修长的脖颈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但她实则不过是一只自以为是天鹅的丑小鸭罢了,从头到尾,一直都是。
“甄绮死了这么久,你也应该去陪陪她了。”柳宁声音冷淡,看着宋瑶的目光凉得让人心惊。
华妩微微挑眉,和薛逸对视一眼。
今天看起来是柳宁来算账?这还真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作风,正经的让人有些……好笑呢。
不过这些话,还真要柳宁来说才更能达到效果。
既然有人代劳,华妩也就乐得靠在薛逸怀里看戏。
宋瑶难以置信地瞪着柳宁,“你说什么?”
“我说,你早就应该下去陪阿绮了。”
还是那张宋瑶爱了一辈子的脸,还是那个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得不到的男人,可是为什么,说出来却是那么伤人的话?
“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骨头都烂成渣了!”宋瑶情绪有些不稳,反手指向华妩,“你既然都已经答应娶了华妩,还有什么资格提她!”
宋瑶的视线骤然停在揽着华妩腰的那只男人手上,她愣愣看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柳宁,你娶了个女人竟然还是只喜欢别人的破鞋。”
“你以为这样找个挡箭牌夏泽就不会追究你喜欢甄绮的事?”宋瑶笑得连眼泪都下来了,“他心里一直一清二楚!”
“现在是我,是宋家,是幽微,接下来就是华家和你!”
宋瑶还待再骂,却忽然觉得门齿一阵剧痛,她莫名其妙抬手捂住嘴,再一看却发现手心里躺着几颗断了的门牙。
薛逸淡淡看了她一眼,“虽然我向来不打女人,但嘴脏成和畜生一样的,出手教训一下也未尝不可。”
华妩眯起眼,“宋瑶,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自己有错?”
看着宋瑶的表现,她只觉得心寒。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没心没肺,但却没想到从头到尾她竟然半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宋瑶漠然看了她一眼,“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在青州没弄死你!”
“你凭什么嫁给柳宁?”似乎是受得刺激太多,宋瑶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我什么都比你好,为什么甄绮不把我嫁给他?”
“明明那时候甄绮知道我喜欢他的,可她为什么却装作不知道,还享受和你的暧昧不清?”她直勾勾盯着柳宁,“你说……她也是个贱货,对不对?”
“放肆!”柳宁怒道,“宋瑶,你也配提她?”
宋瑶古怪地笑出声来,“我为什么不能提?是你和她对不起我,为什么我反倒不能提?”
眼见她如此颠倒黑白还理直气壮,华妩终于忍不住出言嘲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得不到就毁掉?甄绮当年原本就想让你和柳宁一对,谁知道你那么迫不及待地爬上夏泽的床……”
“笑话,没了我也有别人,甄绮那个蠢女人,真以为夏泽能从一而终?”宋瑶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他可早就忌惮甄家忌惮得你死我活了。”
这话倒也确实不假,一时间连柳宁都不知如何回答。
对于夏泽而言,只要不能在掌控之中的,那么除了毁掉,就是扶植另一项与之制衡。宋瑶不过是适当其会罢了。
薛逸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华妩的长发,对他们三人的话全然没什么兴趣。
华妩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身后的热源让人觉得安心,宋瑶浑身散发着带毒的阴冷,她还真怕这女人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怕什么,有我在。”薛逸的笑声低低响起,带着三分安抚。
“你当年为什么要弄死甄绮的孩子?”华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那注定是个死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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