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混帐!”夏泽怒不可遏,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样走来走去,所有拦在他前方的摆设都被他踢得东倒西歪。
“朕对她还不够好?朕对她宋家还不够恩宠?”夏泽不知是在问谁,眼珠都有些微微发红,“她胡作非为这么多年,朕都看在甄皇后的面上不曾追究,不想她竟然如此狗胆包天!”
“皇上,宋家收买道观私下意图谋害皇嗣,其心可诛。”薛逸垂下头,看似恭敬,心中却在暗暗冷笑。
好一个情圣!
“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夏泽几乎咬碎了牙,但幽微的话摆在面前,他一时半会还真对宋瑶不能怎么样。
万一张嫔的孩子不能平安出世,万一宋瑶的孩子才是那个天命之子……
人做多了亏心事,总会担心报应。
“陛下息怒,”薛逸似乎有些为难,面上浮起一层薄红,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夏泽看得心中微微一动,“爱卿还有何事,但可直言。”
薛逸微微叹了口气,“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夏泽被他勾得有些心痒,勉强才把心中那份骚动压了下去。
“华大人和柳帝师之所以在道观处受到歹人袭击,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触动了宋家的利益。”
夏泽的脸色缓缓严肃了起来,“爱卿有何证据?西厂虽有查探之权,但若是凭空臆造,朕也保不住你。”
似乎是为了安抚这位当下的“心腹爱将”,夏泽又宽慰道,“爱卿但可放心,若是你说的属实,朕会是你的后盾。”
多推心置腹的一席话,薛逸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夏泽,你果然和先帝一模一样。
“皇上,华大人和柳大人是在奉州和京畿的交界处遇袭,在遇袭之时,两位大人正在被迫参与一场祭祀,”薛逸顿了片刻才缓缓续道,“而这场祭祀,是一场诅咒皇嗣的血祭。”
夏泽原本略带了三分笑意的面容瞬间冷凝了下来,“什么血祭,你详细说来听听。”
“用百名刚出生婴儿的鲜血做引,让所有参与仪式之人都喝下最纯净无垢的血液,用以背负和宫中凶煞同等的罪孽,进而以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向上苍祈祷除去凶煞。”薛逸的声音平静,刻意抹去了这其中的血腥,以免着了陷害幽微的相。
“凶煞……”一提起此事夏泽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幽微指出这所谓的“凶煞”,他哪里需要日日夜夜担心自己孩子的事!
“他们诅咒之人是谁?”天子微微眯起眼,打量薛逸的目光里满是戾气。
他不是蠢人,安知薛逸不是在借助他的手排除异己?
“陛下一看便知。”薛逸却并不开口,反而取出了一张沾满鲜血的黄符递给夏泽,后者接过来只略略一看瞬间勃然变色!
“宋家真是狗胆包天!”
那上面分明写着的是张嫔的生辰年月以及腹中胎儿的怀胎日期!皇嗣的这些信息都是绝密,夏泽本来就子嗣稀薄,对于这两个来之不及的孩子更是紧张到了极致,如何会允许有这种纰漏?
张嫔详细的孕期只有太医院才有脉案,宋瑶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查,给我狠狠的查!”夏泽紧紧抓着那张黄符,额上青筋暴起,怒到了极致。
“宋家为了保住宋瑶的这个孩子,还真是绞尽脑汁,”他怒极反笑,“竟然连这种巫蛊之术都使了出来,真当朕是死的不成?”
听着天子的失态,薛逸半点情绪都没露出来,“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另有玄机。”
夏泽淡淡看了他一眼,刚才的情绪外放瞬间滴水不漏,薛逸竟然隐约有种跳进了陷阱的错觉。
“爱卿还真是……鞠躬尽瘁。”
从来伴君如伴虎,薛逸如何会这么容易被唬弄?
“陛下明鉴,宋家起来不过区区数年,就算在奉州能称王称霸,但如果轮到洗脑,恐怕还没那个手段。”
“血祭虽然以道观作为依托,但据臣所知,这些方外之人并不那么好收买。”
薛逸点到即止。现在还不是揭露全国都在兴起这种近似于邪教的邪恶祭祀的时候,以宋家这件事作为一个起源,这就已经足够激起夏泽的警惕了。
夏泽这种人,多疑善变,给了他过多的情报,他反而会认为是刻意为之。
“爱卿先退下吧,最近辛苦了。”夏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朕知道了。”
薛逸并不意外夏泽的不表态,躬身一礼,“臣……告退。”
华妩失踪的消息被严密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确切的说,只有华夫人和华庭得到了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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