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虽然宫之奇很是生气,但还是虞公并不这样认为,听到宫之奇的话之后,虞国道:“爱卿说的太对了,寡人就是因为屈地宝马被人牵走而懊悔,你想想寡人活到了这份上,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宝马,能不兴奋,能不高兴,能不望眼欲穿吗?你看看,要不是你从中阻难,他们能把这么好的宝马拉走吗?”
听着国君如此的话,宫之奇气的快要爆炸了,这分明是人家的计谋,国君还贪恋着人家的宝马良驹和美玉。
“君上,你快醒醒吧;晋国乃是大国、强国,作为当今天下一等一的强国,给我们一个小国家送上如此厚重的礼物,您不觉着有些奇怪吗?”虽然他已经很愤怒,但还是压着心中的怒火对国君说道。
经宫之奇如此一提醒,虞公也觉着这事情真没有那样简单,“那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处理?”
既然国君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宫之奇耐心的对虞公道:“虞国与虢国,就好像嘴唇与牙齿,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现在晋国想通过虞国去讨伐虢国,国君试想一下,虢国在虞国的南边,一旦虢国被晋国吞并,我们虞国夹在晋国的中间,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吗?”
如此简明的道理,放在是谁都能够听出其中的味道来,可是贪财的虞公想了想后,说道:“你说的对也不对,你想想我们虞国与晋国都是姬姓国家,都是周王室的自家人,我就不信晋国会吞并虞国,至于说晋国要讨伐虢国,那也是因为虢国当年帮助过晋国逃难的公子,我们虞国又没有帮助过晋国的敌人,他为何要吞并我们虞国呢?”
死到临头,虞公还这样想问题,真是把宫之奇快要气疯了,“虢仲和虢叔都是王季的儿子,在周文王时期分别当过周王室的执政大臣,对周王室立下过功勋,记载他们功绩的书简还在王室的府库里保存着;现在晋国却要去灭亡虢国,难道我们虞国比人家虢国的功劳大吗?”
望着愤怒的宫之奇,虞公一脸的无奈,他根本就不明白,不就是借道这点事情吗,值得那样愤怒吗?“借道有这么严重吗?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有借道给晋国过,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我倒是觉着晋国对我虞国一直以来都挺好的,几百年来,两国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当一个人执迷不悟到了这种境地,还有什么话说呢?但是宫之奇乃是虞国的重要大臣,更是虞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不能置虞国于不顾。“君上,你快醒醒吧,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以前的晋国没有今天这样强大;他们没有一次性吞并虢国与虞国的实力,但是今天他们有了这样的实力。你真的没有看到,晋国周边已经有十几个国家被吞并了吗?”
虽然宫之奇已经说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已经财迷心窍的虞公还是认为:“那些国家被晋国吞并,那是因为他们与晋国的关系不好,寡人自继位以来,一直与晋国关系良好,你就放心吧,晋国不会吞并虞国的。”
宫之奇当然也看出了国君的不以为然,于是说道“你说人家晋国对我们虞国好,为什么呢?再说晋国爱虞国,这种爱比桓叔和庄伯的后人对晋国更亲近吗?桓叔和庄伯的后人有什么罪过,而晋公诡诸把他们都杀掉了,不就是因为他感到他们是一种威胁吗?至亲的人因为恃宠而威胁到献公,而且还要把他们杀掉,何况一个国家对他的威胁呢?”
听了这样的话,虞公搬出了神明,说道:“我的祭品丰盛洁净,神明一定会保佑我和虞国的。”在那个年代,人们对于神明是非常敬重的,只要能够得到神的保佑,任何一个国家一定会兴盛发达的。
既然国君搬出了神明来说事,宫之奇当然不敢违背神明的意愿,更不敢对神明不敬,但他还要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我听说过,上天不是随便亲近哪个人的,神明也只保佑有德行的人。所以《周书》才有‘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的说法。”
很显然宫之奇这话触及到了虞公的灵魂和底线,因为宫之奇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他无德,虞公拂袖,不悦道:“哼---,宫之奇,我可告诉你,多少年来,我一直念你曾经与我一同长大,一起读书,这才让你在虞国极尽人臣,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敢说寡人无德。我倒想问问,我怎么就无德了?怎么就会失去神明的支持了?”
望着国君愤怒的表情,宫之奇知道就算是自己说破天他也是只认财宝吗,不要国家了。
宫之奇申请凄然,上前拜道:“君上,微臣言之已尽,君上若还要答应晋国借道伐虢国,微臣也没有办法,还请君上自重。”说这话的时候,宫之奇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悲凉的气息。
说完宫之奇转身,缓步离开虞国宫殿,对于这个国家,他真的是既热爱又无奈。
望着宫之奇离去的背影,虞公也很无奈,他怎么也想不通平常非常睿智的宫之奇今天怎么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借道发如此的大的火,要知道虞国这又不是第一次借道给晋国,以往都没有,这回就会有事吗?
望着手里的垂棘美玉,虞公又笑了,这块美玉真的是意见宝贝啊,怎么看都令人爱不释手。
当天下午,虞公就与荀息签订了借道的文书,当然他又再次失而复得的拿到了他垂涎已久的屈地良马。
有了这两件宝贝,晚上睡觉,他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