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该要叫阿正叔。只是高山等人又没说过,自己又不知该如何问安,便略点了点头。
伏泰正仍在地里站着,问晚晴道:“你是青山家的娘子?”
晚晴这才回味过来只怕他还真是自己和青山的叔叔辈,忙压了铎儿的脑袋:“快叫小爷爷。”
铎儿常在外玩,倒是见这两人院里院外的经常走,低叫了声:“小爷爷。”
伏泰正点了点头,回头伸手虚指了对花生说道:“我当年走的时候,他爹才这样高,转眼他的孩子都会跑了。”
晚晴脑子里有些明白过来,想必这小阿正叔是要回乡生活,今日怕也是要种这菜地,又见那年轻些的男子也拿个锄头,照她的样子在地里四处乱挖着,一会儿丢粒种子进去,也学她要垄地,怕是忘了种子种到那里,四处乱撩着土。
花生实在弄不来了,拱手笑问道:“小娘子,你的菜苗怎么都长了这样大?我们这种下去何时才能长大?”
铎儿忽而指了花生说:“娘,他叫花生。”
孩子总归幼小有些好奇,这几日常跑到隔壁偷听,听见这个小爷爷总喊这人叫花生。
晚晴虚拍了一把:“胡说,怎会有人叫花生。”
花生嘿嘿笑着说:“小的就叫花生。”
晚晴也叫他逗的扑啮一笑,忍了许久才回说:“花生大哥,菜苗先要秧成秧子再种,容易出苗又容易长大。我这里秧子是多的,不如送你们一些种上,省得你们再秧一回。”
花生已经跳过田梗,犹还客气:“那多不好意思。”
晚晴自十岁到伏村,因年级太大裹不得脚,自幼跟着公公伏泰印一起上田地,农活做的特别细,恰如今村中人口众多而田地稀少,人人视田地皆是如命一般,最恨的也就是人们不爱惜土地。她见这两个人看着不像是会种地的,忍不住指着他家田地说道:“这地虽锄过,还未蓐松,不如我替你们拍平两把,你们自我这里取了秧子自己种,可好?”
花生自然喜之不尽:“小娘子只须做个样子,小的自会学着做的。”
晚晴起身到了隔壁地里,拿了锄背将四处土块拍的绵软,花生看的眼花缭乱,见不过一会儿一整片地就平平整整,把个伏泰正都逼到了地梗上,赞道:“小娘子好身手。”
晚晴跳到自家地里,揭了几片瓦片给他们瞧着:“这皆是我前些日子秧的,叶面泛紫的是茄子,那四瓣儿带齿的是黄瓜,叶子尖尖的是小葱,这只怕你们认得,小葱记得栽深些,秋天要存根子,白菜是最好认的,如今也才两瓣叶子,可以栽稠些倒不怕。”
言罢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拿脚踩了锄上的土扛在肩上,提了小铲子远远说道:“阿正叔和花生大哥,你们先忙着,媳妇带孩子先走了。”
言罢出了菜地,下小径往后院而去。
花生望着晚晴牵了孩子的背影赞道:“好一个麻利干散的小娘子!”
伏泰正指着地命令花生:“快些干!”
花生愁眉:“将军,难道咱们真要等着这小苗子长成菜才能吃?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伏泰正听他仍叫将军,冷眼止他:“在农村就是这个样子,快干。”
花生低头拿个小铲照着晚晴的样子小心翼翼去铲苗子,一铲子下去,白根森森,伏泰正气的夺了铲子过来:“我来。”
他也做了干活的架势,穿着短衫绑着裹腿,凝息深深挖了一颗茄子起来,连带周围的土一起跨过田地栽到了自家田地里。只是一个长手长脚的男子干这种活,未免有些掣肘不开。两人干得半天大汗淋漓。伏泰正埋头干着,花生凑在前看着,忽而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凑了过来,恰是方才那铎儿,他手里捏着片软软的饼子嚼着,叫了声:“小爷爷!”
伏泰正瞧这孩子眉眼里,似是没有记忆中伏青山的影子,倒与他娘十分相似,摸了脑袋问道:“你爹是谁?”
铎儿摇头:“不知道,没见过。不过别人说他是个状元。”
伏泰正和花生皆叫这孩子逗的一笑,花生说道:“状元是个大官,等你爹来必要给你糖吃。”
铎儿听了摇头:“我才不要他,我娘明儿去泉市,给我看头小猪,还有小鸡,比糖更好。”
花生刚才也听到他言要找个娘子的话,逗问铎儿:“你想要个娘子?”
铎儿笑着点头:“是。”
花生大笑:“这样小竟然也会想女人?”
伏泰正止了花生:“他小孩子懂什么,不许再说你那些流里流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