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后面跟着的吴书来等人“呼哧呼哧”地赶了上来,摆好江愉帆送来的点心,又立刻退下。
乾隆拈了一块点心喂到江愉帆嘴边,见她吃了这才继续开口道:“帆儿,夺嫡之争,争的人不只是皇室阿哥们。”
江愉帆对这一点似懂非懂。毕竟,书上写的,都是皇子们的争斗啊!
“有一种功劳,十之□□的大臣都会心动,圣祖时的佟半朝,更是人人艳羡!”
从龙之功!江愉帆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道。
“你说,富察家也参与了?可是你现在不是对富察家很好嘛?”
乾隆这回倒是真的笑了,揉了揉江愉帆的脑袋:“傻帆儿!这世上哪有什么分明的对错?富察一族的确想把投在先后身上的一切转到永璜身上,但是这个计划已经被我破坏了,永璜也没了,而富察家的男子的确各有所长,我为什么不用呢?”
“帆儿,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用对错分辨!永璋那时候十四岁,我很清楚,他有野心,却很稚嫩,可这又怎么样呢?他身后的人在一点点增多,上折谏我立太子的折子里,除了永璜,提到他的次数最多。”
“所以,即便他没有做过太多事,一样被剥夺了继承权,是吗?”江愉帆轻声问。
乾隆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一直看着外面。江愉帆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慢慢僵硬。
但是乾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没错。”
江愉帆低下头:“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顺应故事情节的原因吗?”乾隆远远地望着对面的另一座假山,“帆儿,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吗?夺嫡,只有输家,没有赢家。当父亲的皇帝输了,所有的阿哥输了,最后,整个大清也输了。永琪,不适合做皇帝,所以,我一早就要绝了他的路。”
江愉帆很震惊,震惊得指尖有些发凉,不过她还是满脑子的疑惑:“可为什么要利用紫薇她们?你的政治手段那么高明,永璋他们不是也直接被你取消了权利?而且五阿哥根本没有能力……”话说到一半,江愉帆突然明白了其中一点!五阿哥没能力,可是他背后又开始集结起一帮大臣!
乾隆似乎知道了江愉帆的想法,点头道:“不错。愉妃一直联系着娘家,尤其是因为我曾真心栽培过永琪,更是让许多人被迷惑进而投靠他们。珂里叶特氏一直在动作,也的确招揽了一部分人。从前我可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大清急需人才,我不愿意浪费时间,也不愿意浪费眼前的任何一个人!然而,这些人只要一天在愉妃一系,我便一日不能重用他们!”
“那上一次呢?既然要废了永琪,为什么你让我求情不让他进宗人府?还有,利用紫薇这些人的原因又是为什么?我被你说的好像清楚又好像什么都糊涂!”江愉帆纠结地皱着眉,一脸苦相。
乾隆看着她,心里软得不行,伸出手指压平了她褶皱的眉间:“帆儿不觉得,这个办法最没有破坏力吗?我再不想用国事来打压皇子了!不管怎么利用政事,都可能涉及无辜的人,可能伤害无辜的百姓。但是这个故事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些人一相遇,肯定会惹下天大的祸事,而且必然是由情爱而起,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着,乾隆又说道:“我原本的计划就是等着永琪犯错,一直到错得足够进宗人府。而且,我也一次次斥责他对你不孝,昏庸无能,以此来削弱愉妃一系的势力。可想不到……”说到这,乾隆的脸色阴沉无比,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江愉帆一激灵,拉住他的手摇了摇:“渣渣,你怎么了?想不到什么?”
乾隆猛地抱紧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不知何时起,宫外开始传言皇后善妒,说我已经多年不曾翻牌子了,还说……说……”
江愉帆从他的怀里微微抬起头:“说什么?说我虐待妃子?虐待皇子?”
乾隆一用力,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啊,什么话都有,尤其说皇后嫉妒五阿哥受皇上宠爱,多次陷害五阿哥,引得皇上对五阿哥日益厌恶,而皇后的儿子却越来越受宠。”不堪入耳的更多,在愉妃的运作下,江愉帆如同妲己一般霍乱朝纲。
江愉帆听完,没有乾隆意料中的气愤委屈,反而双手环上他的腰,头靠在他胸前,轻轻地笑了起来。
“帆儿?”乾隆犹豫地喊她。
“嗯!”江愉帆软软地应。
“你……不生气?”
“不生气。”
乾隆惊讶了,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帆儿一直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啊,遇到这样的污蔑,她竟然不生气!
江愉帆看着乾隆惊奇的模样,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终于也让他吃惊了!“你忘了,我从前得的是什么病?这样的小事,我怎么会让它影响我的情绪?为这样的事情生气,气坏了身体反而让别人高兴,我才不干这种事呢!”
说着,又抱紧了他:“而且,我已经赢了!”
“赢了?你哪里赢了?”乾隆若有所觉,故意不懂地问。
江愉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完完全全地拥有你,而你,也最在意我,不是吗?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我拥有这个秘密武器,那谁也打不过我!”
因为那些流言,所以渣渣放弃了在宫中处理永琪,设下一个圈套,等着永琪钻进去。当永琪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假传圣旨以后,他这辈子就再也起不来了。而曾经为永琪求情免了他宗人府之祸的江愉帆也洗清了冤屈。
渣渣,彻底牺牲了永琪,却完美地守护了她。
乾隆哈哈笑起来,抱着她的身子摇了摇:“原来你是大智若愚!最精明的就是你!”
“那是!”江愉帆得意得嘴角也高高地翘起来,“我一早就知道哪个是西瓜,所以紧紧地抱着,别的芝麻再好,我也看不上眼!”
“不觉得我冷血吗?永璜、永璋、永琪……我为了皇位,亲手设计了亲生儿子……”
江愉帆收紧了手臂:“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对我的心是热的。我不贪心,这样就够了!”
“还不贪心?我看你最贪心!”乾隆终于如释重负地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解释得够清楚不?永琪的问题从乾隆认定江愉帆的时候就产生啦,那时候他以为江愉帆是个灵魂,很可能不会有孩子,所以,他对唯一的纯满人血统五阿哥是真心培养的,这份关注是超过历史和原著的,愉妃也得到了协理后宫的权力,然后,有些东西一旦得到,有些局面一旦形成,要放下、改变就很难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