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怒道:“大胆女鬼,你竟然敢坐到龙椅上!”
江愉帆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失落里,突然被一声怒喝惊醒,吓得习惯性地连忙用手安抚加速的心脏,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健康了后,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不但原先的失落郁闷没了,连乾隆发脾气也笑呵呵地应对。
“你又不在,龙椅这么大,让我坐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而且,我说了我不是女鬼,我有名有姓,不要乱叫好不好!”
乾隆一口气堵在胸口,一个女人坐到了龙椅上,还说不会怎么样?还有,看看她坐就坐了,这什么坐相?渣渣已经被帆阿飘刺激得精神越来越强大了,思想诡异地换了个方向也不自觉。
伸手拽了她一把,却想不到手就直直地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江愉帆看乾隆有点惊讶地在她身上乱挥手却完全碰不到人,嘿嘿笑了。看到渣渣吃瘪真高兴啊!不过也不能把他惹急了,不然她的饭票就要长腿跑了,这可不划算。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这不过是权力的象征,别人看不到我,也不会影响你的威信。我也没有办法呀,这龙椅对我有好处我才坐上去的,不然这么不舒服的椅子我才不高兴坐呢!”
乾隆放弃拽她下来的想法,赶她下去自己坐下后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嫌弃龙椅不舒服?全天下也就她这么一个!
江愉帆一点都不怕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渣渣幼稚好笑的很。
乾隆也无奈啊,骂她她不怕,打她碰不到,他还能怎么样?不说想赶也赶不走,她想走,他也会为了某些原因留下她!到最后,他堂堂一个天子,却唯独对这个女鬼没有任何办法!“你刚才说你有名姓?”
江愉帆坐到了唯一能坐的御桌上,晃着两条小腿,若隐若现地露出底下的绣鞋,而她浑然不觉或者说并不在意,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渣渣:“渣渣,我好饿……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渣渣的脸青了青,最终吩咐吴书来端点心上来!
等到吃的喝的一应全有了,江愉帆这才一边笑眯眯地吃美味的点心,一边说道:“我当然有名字了,我姓江,名愉帆,愉快的愉,沉舟侧畔千帆过的帆!所以以后你不许再叫我女鬼了,我真的真的不是鬼!鬼是见不了天日,近不了你这个皇帝的身的!”
乾隆“哦?”了一声,又说道:“江氏,朕以后不称呼你‘女鬼’,你也不许再给朕取乱七八糟的诨号!”
江愉帆正要咽下去的半块糕点就这么被一声“江氏”卡在了脖子里:“咳咳……你你……咳……”咳得脸红彤彤地瞪着乾隆,“我有名字,不要喊什么江氏!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回换乾隆惊讶了:“你是女子,看你这样子也未曾婚配,朕怎么可以称呼你的闺名?”乾隆的确是好心,想要表达善意缓和两人的关系这才没叫名字,结果……
几百年的鸿沟果然不是能轻易跨越的。
江愉帆囧了囧,“我们那和你们这里不一样,名字是一个人的象征,取了当然是让人叫的,不管男女都一样!你就当喊某个官员的名字一样叫我就行了。‘江氏’什么的才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哦?男女都一样?”乾隆很快抓住了关键词。
江愉帆吃点心吃得不亦乐乎,随意地点头,还含含糊糊地补充着:“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女人也一样可以……”话没说完,立刻将所有未出口的都和着糕点吞了下去。
瞪了乾隆一眼,“骗子!想套我的话!我虽不知道哪种程度算剧透,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
乾隆眼中闪过失望,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抽了抽嘴角,真能吃,而且完全不在他面前注意形象,还好吃相还算好,没有掉一地的碎屑,就是像极了某种生物。
之后乾隆就开始批阅奏折,而无所事事,以前还能因为没人看到而自娱自乐的江愉帆如今却真的无事可做了,总不能在乾隆面前神经质地上蹿下跳吧?
“你想怎么样?”乾隆无奈地放下笔,没好气地看着趴在他案头的圆脑袋,就算他习惯了万众瞩目,但是时时刻刻被一股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也会忍不住竖起汗毛。更何况,那股视线还来自一双水汪汪清透亮的眼眸,他还真是硬不下心来,差点忍不住要摸上那颗脑袋,还好他及时恢复理智。
江愉帆眼睛一亮,有点讨好地说道:“你给我也准备一份写字的东西好不好?我好无聊,实在想不到做什么,我也不会打扰你的,就是想练练字磨磨时间。”
乾隆回视着她期待的眼睛,里面放出来的光芒让他忍不住别过了头,心里暗想,这个小丫头关键时候也还算懂事,没有不分场合地胡搅蛮缠,看她那么可怜就答应了她吧。
只是嘴里依旧怀疑地说道:“你识字?”
江愉帆怒:“少瞧不起人了,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的比你多着呢!”随即眼珠子一转,“不过我一个也不告诉你!”
乾隆见她生气时眼睛晶晶亮,不过片刻又转为慧黠,嘴角忍不住随着她生动的表情上扬了几分。
吩咐吴书来在御案下边安置了一张桌子和一把舒服的椅子,准备好了文房四宝,又将下人都赶了出去,江愉帆果然安静地坐在下面练起了字来。
乾隆批完一本奏折偶尔抬头,就见到她姿势端正,微微垂首,认真练字的模样。与之前见到的跳脱全然不同,竟是十分和谐的沉静,仿佛她一直都是这么宁静温和的样子,心中讶然,却又被眼前这副美好的仕女习字图给吸引,直到笔尖的墨汁“啪”地滴落,这才唤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