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地下拿着一个筛子不停地淘洗。
而在禄手掌阴影以外的地界,草叶子连一丝的颤动都没有,一只蟋蟀就趴在几厘米外的叶子上,‘唧唧’地鸣叫着,一动不动。看得高珊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一阵颤动过后,一颗圆圆的小球闪着蓝色的荧光,破土而出,慢慢地飞到了禄的手掌下面,禄五指一扣,那珠子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中,而与此同时,老粮仓的上空就想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旱天雷。
高珊毫无防备,猛然间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片刻后,才觉得脑子里那种好像成千上万只蚊子在耳边振翅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传进她耳朵的,是一阵杂乱的喧闹声,夹杂着劲爆的音乐一股脑儿地冲击着她的耳膜,已经适应了安静的耳朵,突然被吵嚷包围,一时间,高珊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在高珊觉得头疼欲裂的时候,周围的光线又暗了下来,声音消失了,空气在月光的照射下又变得和刚才一样通透,周围一片静谧。
高珊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瞬间,禄已经破除了老粮仓的结界,而在禄转身看到高珊捂着耳朵皱着眉的样子以后,他又随手重新布置了一个新的结界,依旧将老粮仓和东大街主街区隔离了开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结界,已经不会再帮着老粮仓里的那个家伙掩饰气息了。
“哎,人类,真是没用的生物。”看了一眼高珊,颜摇着头讥讽道,除了韶冲,他对任何一个人类都没有好感。
“你还好吧。”禄则没有颜那么多的偏见,更何况,在他眼里,高珊和一般的人类并不相同。
“没什么,有点儿耳鸣,一会儿就好了。”高珊自动地过滤了颜的讥讽,摇了摇头,笑着对禄说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他奶奶的,你们干嘛拆我的屋子?神仙就了不起啊!老子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禄还没有回答,老粮仓里突然传出了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接着,那扇紧闭的粮仓大门里一道青烟飘了出了。在三人面前,化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短粗的个儿,脑袋上的头发乱蓬蓬的,扎成了一个髻,用一根不知道从哪棵树上随手折来的树枝别着,面上满是横肉,整脸的络腮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梳理了,全都卷吧着,结成了一缕一缕,身上穿着一件又破又旧的古式襦杉,衣襟没有扣上,露出了长满黑毛的胸膛,衣服的下摆被掖进了一条打满了补丁,长及膝盖的破裤子里,脚上没有穿鞋,*着一脚的腿毛,那凶横撒泼的模样,看得高珊以为遇见了传说中的强盗!
禄很是客气,向这汉子作了个揖,道:“道友,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你打听,破坏了结界,只不过是想请你出来见个面,离去时,自当帮你恢复原样。”
“真的?”男子有些不太相信,他这个结界在布置的时候为了能更有效地阻止外界的侵扰,特意用上了自己的至宝来做阵眼,也就是被禄拿走的那一颗能发出蓝色荧光的珠子,那珠子刻有男子的神识标记,与男子可以说是心脉相通,若不是禄的实力和他相差了根本不是一两个级别那么一点距离,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拿到珠子。而他所怀疑的是,禄宝物到手,还会还给他吗?天下能有这么好的事?
实则男子也确实多虑了,禄的修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颗小小的珠子?这珠子在男子和颜这样的妖怪来说是天下至宝,可在禄眼中,却和那小孩子玩的玻璃珠没什么区别。
禄微微一笑,又走到了刚才拿起珠子的那一片草丛之旁,反手一掷,就把珠子打入了土中,同时有撤掉了刚才为了控制珠子,而在上面释放的一个禁锢法术。
珠子没入土后的一瞬间,高珊只觉得面前突然又变亮了,但没几秒钟,那亮光像被刀子切断一样突然消失,声音也是一样,周围再次恢复如初。
之所以高珊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禄在将珠子放回阵眼位置的时候,将自己所设置的结界撤除了,所以东大街那些灯光和声音在那一刻又突然的闯进了这片区域,而这短短的一瞬,在珠子归位以后,原有的结界重新启动,声音和亮光也就再次被隔离。
这一来,禄以退为进,率先将宝物归还原主,以示诚意,男子倒不好再撒泼了。
禄根本就不担心男子会借着这个结界再次隐藏起来,而男子也很清楚,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对方既然能破除结界一次,就能破除第二次,这一次他们会以礼相待,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说了,总之形势比人强,他也是修炼了近千年的大妖怪了,此次遇到了禄,却也没有丝毫能反抗的余地,看得一旁的颜,顿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