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一向认为,在这宫里只有皇上不想知道的,没有皇上查不到的。想来只要皇上想要知道,这后宫没有一草一木能躲得过他的暗探。
乾清宫,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几页调查结果,牙齿咬的咯咯响,额上青筋暴露,突然,他一巴掌将报告拍在御案上,几页薄纸瞬间被震碎。
皇上是勃然大怒,双手紧紧握着龙椅边上的龙头,心里滴着血,想不到这查来查去,竟牵涉出这么多的后宫隐情和意外,呵呵,朕的后宫还真是人才辈出,个个都是阴谋家啊。
李明忠胆战心惊的跪在下首,在看到这份调查结果的时候,他也曾大惊失色,这一件件、一桩桩,真真是骇人听闻。
“摆驾华清宫!”皇上一巴掌拍向龙椅,呼一下起身,冷着脸,大步迈出乾清宫。
“皇上摆驾华清宫!”
华清宫,淑妃跪在殿内, “恭迎圣上!”。
皇上迈步进殿,回头使了个眼色,李明忠眼明手快,带着殿里的人退下,关进殿门守在门口。
皇上冷眼看着恭顺的跪在面前的女人,一身淡蓝色拽地长裙,乌发如漆,举止端庄娴静,神情复杂,这便是自己一向认为淡然大气,善解人意的淑妃?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欺骗了,想到这里,皇上是怒火中烧,黑着脸踱步到淑妃对面,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的开口:“淑妃,你可知罪?”
“皇上,臣妾不懂!”淑妃实在未想到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匍匐在地上,微微抬头看着皇上,淡然的双眸里,闪着丝丝的柔情。
“哼,你不懂?”皇上从袖子里抽出另一份资料,扔在她的头上,咬牙切齿道:“好好看看吧,朕的贤良淑德的淑妃!”
淑妃慌慌张张的拿起散落的资料,一目十行匆匆看过,惊愕失色,泪如雨下,悲戚道:“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丁香不是你的人吗?朕从来不知道一向淡然的淑妃竟然是如此的老谋深算啊,连朕都差点被你骗了。
难道你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吗?岂不知负责看守冰窖的太监已经全都招了,好心机啊,朕真是看错了你,为陷害朱才人你可算是费尽心机啊!
连朕将事情交由皇后处置,而皇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反映都算计在内?”皇上冷冷看着淑妃深情并茂的表演,冷笑道。
“皇上开恩啊,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当时臣妾并不知道马美人有了身孕啊,臣妾真的是无心的啊,臣妾也是一位母亲的啊。”淑妃跪在地上哭泣。
“巧言令色,这时候还不忘用大皇子来博取同情吗?恐怕你的目标本是韦贵妃吧,不过是韦贵妃福大命大,反而是马才人意外落胎了吧。
事后再反推到朱才人身上,引导马美人报仇,一箭三雕!你果然厉害。”
“皇上开恩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原本只是想给朱才人一个教训而已,他害的恪儿胆小懦弱、体弱多病。
臣妾真的只是想为儿子讨个公道而已啊,并不知道事情会因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啊,皇上!”
“不知道,真是朕的好淑妃啊。
是你暗中控制丁香,劝说马美人向韦贵妃投诚时,不知道?
还是你买通太监从冰窖中取得冰块,利用了雨天,将冰块扔到轿夫脚底下,害韦贵妃的轿步辇滑倒时,不知道?
又或者是轿辇倒向旁边,压倒被丁香拉着的马美人,害她落胎时,不知道?
并且,朕已经明确处罚了朱才人,大皇子的落水,她同样是受害者,难道这你也是不知道?”皇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实在想象不到,一向善解人意的淑妃原来是如此的偏执,或者是如此的擅长阴谋诡计。
“皇上,您宽恕臣妾这一次吧。”淑妃哭着爬向皇上,拽着他的长袍,“皇上!”
皇上厌恶的抖了抖长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女人,毕竟是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女人,并且还有大皇子在。
“来人,大皇子已满四岁,搬出华清宫,马上迁到皇子所居住。淑妃刘氏为人歹毒,嫉妒成性,降为修媛,禁足华清宫一年,无诏不得外出。”
“皇上,恪儿还小啊,您不能这么做啊,皇上。”淑妃在听到抱走大皇子时,崩溃着扑向皇上。
皇上头也不回,黑着脸走向殿外,“关门,刘昭媛好自为之,如果你真是为了大皇子,就本分点,看在大皇子的份上,朕会给你应有的体面。”
“皇上,恪儿啊。”淑妃,不,现在的刘昭媛瘫坐在殿门口,眼睁睁看着皇上带着大皇子离开,而大皇子害怕的哭喊声更是刺激着她,心如刀绞。
凛冽的北风在耳边呼啸,皇上快步走出华清宫,大皇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他心烦意燥,“送大皇子去皇子所。”
“是,奴才遵旨。”
皇上漫无目的的走在冷冷清清的后宫,他站定,看着周边的红墙碧瓦,皇后,韦贵妃,每个人都在里面推波助澜了吧。
这后宫的女人到底有多少面目呢?朕不在意他们有手段,却不能如此的恶毒,更不能容忍有人利用朕的放权。
“摆驾坤宁宫,去见见朕的‘贤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