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倒是说话算话,很快,宫中就再次传出,皇后的毒是染料坊的一个小宫女在染料中混合了次荨麻,而甜点里面的茴香也是一个小宫女暗中下,这两个小宫女以前在椒房殿当差,被皇后责罚过,所以怀恨在心,两个宫女发现事情败露,所以畏罪自杀了。
后宫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人命比任何人都轻贱,太皇太后的一声吩咐,这两个小宫女就这样冤死。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同情她们呢?
虽然自己明知道一切都是太后的安排,太后针对的是自己,可是就这样的小事,自己奈何不了太后,总要有人要出来担着,不是这两个枉死的宫女,就会使卫少儿和卫君孺,又或者是其他人。
花念吟在心中自嘲,或许自己真的要要做到如同楚言翊所说的“他人生死,与我何干”,才能够在这后宫中安安稳稳地存活下去。
三天之后,花念吟才能够渐渐动弹,也是在这第三天之后,穆越才出现在花念吟的房间。
“你这死没良心的,你姐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到现在才来看我。”花念吟嘴上虽是责怪,但是心中也不免奇怪,穆越怎么会这个时候才来看自己。
“姐,你吉人自有天相,遇事逢凶化吉,我为你瞎操个什么心。”穆越嬉皮笑脸地看着花念吟,拿起一旁的一个里啃了起来,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听春,“再说了,你身边还有如此机灵漂亮的宫女伺候着,小日子过得真不错。”
听春忘了一眼穆越,微微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花念吟看了一眼一旁的听春,对她说道:“听春,我有些饿了,想喝点银耳粥。”
穆越听了,立刻插话,“这两日天气有些炎日,我也想喝点绿豆粥,不知可否麻烦姑娘?”
说完,穆越还对着听春眨了眨眼,听春的脸更加红了。
“姑娘,我这就去。”听春说完,就害羞得跑了出去。
听春走后,穆越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将房门关上了。
花念吟也正了正颜色,向穆越问道:“说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房中只剩下了穆越和花念吟两人,穆越这才开口说道:“我早在武库中发现有一个密室,汉武帝寿辰那日,皇宫的守卫增多,皇上赏赐了所有侍卫新的兵器,我趁着武库的人都去搬运兵器的时候,偷偷潜入了密室,而且我还能够感觉到密室中别有洞天,但是密室中机关重重,我打不开这些机关,反而被困在了里面,被困了三日,好不容易出来之后,就听见说你出事了,我这不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情会让你往火堆里闯?”
他们二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互熟悉的很,花念吟知道穆越没来看自己,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而穆越也能够猜出,花念吟之所以会被火烧伤,肯定也是有原因。
于是花念吟便将自己在木屋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穆越,穆越听后,也是惊讶。
这个问题已经困惑自己心中多时,穆越想不出来也是正常,于是花念吟便说:“别想我的事了,还是说说武库吧,武库什么时候的防守比较弱?我与你一同去看看,说不定我能够解开那些机关。”
花念吟在寒水岛上学习了那么多的奇门遁甲之术,虽然没有见过密室中的机关,但她还是有信心自己能够解开。
“不着急,你先好好养伤。”虽然穆越口中说着不着急,但是花念吟心中怎会不知,一般来说,密室这种地方,存放的都是一些非常重要之物,而武库中的密室,放的更有可能是重要的兵器之类的,穆越心中惦记着玉湖心,对天将剑更是求之不得,现在哪怕是有一点希望,他都会努力去找。
正当他们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穆越和花念吟齐齐往门口看去,推门而进的,正是刘彻。
刘彻进门,没有想到花念吟的屋中竟然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男子,脸上略显不悦,但是并没有很明显地表露出来。
“奴婢见过皇上。”花念吟虽然没有起身,但还是恭敬说道。
穆越听花念吟如此一说,也便知道了眼前的人正是汉武帝,于是便对刘彻行礼道:“卫青拜见皇上。”
“免礼。”刘彻来到花念吟的床榻之处,关切地问她,“最近身体好些了没有?”
“承皇上之福,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花念吟轻声说道。
“那就好,朕让人送来了一些人参给你补补身体。”刘彻拍了拍手,立刻门外就有人拿了几个锦盒进来,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粗大的人参,少说也有上百年。
“谢皇上。”花念吟也并不矫情,不要白不要。
“子夫,朕这次来,除了给你送这些,朕还有一件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刘彻的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朕这些时间一直在派人打听和田血玉和万年雪参的消息,据探子通报,天山上雪参不少,可惜万年雪参却只有一株,也就是当初大月氏派人送来那株。”
“皇上的意思是,要想得到万年雪参,就只有去匈奴?”花念吟暗自皱眉。
“是的,可是如今大汉和匈奴关系紧张,匈奴人把守各个关要,要想入匈奴,绝非易事。”
“我知道了,那么和田血玉呢?”
“朕让人多方打探,也没有探听到和田血玉的消息,和田血玉可能也不再中原境内。朕已经让人去南夷等地去寻找,总会找到的,朕答应过你,一定会将你身上的病治好的。”刘彻说着,便将花念吟揽入了怀中,怕触碰到她的伤口,所以非常小心翼翼。
穆越见此,自动退出了房间。
此时花念吟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最初的时候,墨如斯就告诉过自己,三月花的解药有和没有差不多,因为在世间上异常难寻。
可是为了墨如斯,就算是再难寻,她也要寻找下去。
花念吟后背上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好,为了不留下疤痕,所以在结痂的时候,钦书上药上得非常小心,而且钦书也给花念吟查探过了,虽然是燃烧的木头打向她的后背,但是还好,并没有伤到脊髓,只是皮外伤。
初长出来的皮肤要比以前的要嫩一些,粉粉的,花念吟相信,只要再过些时间,就会长得和以前差不多了。
伤一好,花念吟首先去的地方,便是长信殿。
太后看见她,倒也并不惊讶,脸上依然还是如以往一般的笑意,“你的伤已经好了?”
“回太后,已经差不多了。”
“既然好了,那你就随哀家去一个地方吧。”太后说完,便起身向殿外走去。
花念吟跟了过去,看见长信殿外已经准备好了歩撵,太后坐了上去,花念吟与长信殿的其他宫女随在其后走着。
最后,歩撵在北宫的长宁殿前停下,太后身边的一位宫人大声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声音过后,很快就从走出来一女子,对着太后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起身吧,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走到那女子身边,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笑意吟吟,携着那女子的手走入长宁殿中。
没有太后的命令,花念吟也不好跟着进去,只是在门口等着。
花念吟见刚才的女子,容颜美丽,而且又住在长宁殿中,肯定是皇上后宫中的妃嫔。
半晌之后,花念吟突然听见太后在殿内唤自己的名字,于是便走了进去。
太后看见花念吟走了进来,于是便拉着对面女子的手,慈眉善目地说道:“这是哀家的贴身宫女,人聪慧而且心思细腻,哀家就让她来照顾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多谢太后。”女子淡淡地说道,脸上带笑,但是笑不达深处。
太后再看向花念吟,“卫子夫,这位琴美人如今怀有龙嗣,你一定要替哀家好好照顾她,但是这一个月来,哀家喝的不是你泡的茶,倒是有些不习惯,你这丫头倒是把哀家的嘴给养刁了,可是哀家的孙子也很重要,所以哀家就只有劳累你两边照顾了。”
太后这是要告诉众人自己对琴美人腹中孩子的重视,将自己最喜欢的宫女留在琴美人身边照顾,潜意识中提高了琴美人在宫中的地位。
“承蒙太后如此厚爱,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劳苦,奴婢一定好好照顾琴美人。”
太后再转过头看向了了琴美人,向她交代了一些怀孕的女子应该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就摆驾回宫了,留下花念吟在长宁殿。
太后离开之后,琴美人就一直看着花念吟,一话不说,就这样默默地看着。
花念吟也看着琴美人,总觉得她有些奇怪,按理说,一般后宫妃嫔得知自己怀有龙嗣,那肯定是非常欣喜的,可是花念吟却看不出来这个琴美人脸上有一丝欣喜,就连刚刚和太后说话时,脸上的笑容都是淡淡的。
终于,琴美人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
“美人,太后娘娘吩咐奴婢照顾美人,奴婢就必须时刻守候在美人身边。”花念吟倒是想看看,这个琴美人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
以为她会再说些什么,可是她却只是叹了声气,便不再多言,只是拿起一旁的的刺绣继续绣了起来。
整整一日,琴美人都是坐在榻上刺绣偶尔喝点水,用点膳,并不多话。
花念吟看见她绣的是兰花,而且殿内也放着好些兰花。
花念吟仔细打量着她,发现这个琴美人身上有一种恬静的美,如水般清澈,根本就不像是在后宫中喜欢尔虞我诈之人。
因为整日里都需要呆在长宁殿,花念吟便不再住永巷,而是搬到了北宫之中。正好北宫中也有荷花池,花念吟就不用去未央宫采集露水,直接从北宫采集了露水之后,就去了长乐宫。
花念吟就这样伺候了琴美人几日,与她说的话都不到十句只是刺绣,花念吟看见殿中放有一架古琴,不知道出何原因,也没听见过她弹奏一次,宫人们让她用膳便用膳,喝安胎药就喝安胎药,也不与人为难。
花念吟不知道她是天性如此,还是在闷闷不乐。
见她这样,花念吟不禁想起了当时的卫少儿,当时卫少儿不想要腹中的孩子,所以想尽办法想要将孩子流掉,而这个琴美人虽然不似卫少儿那般极端,但是这种冷漠的态度,似乎也是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
终于,花念吟忍不住说道:“琴美人,你这样每日带在殿内,对孩子也是不好,不如与奴婢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去透透气。”
花念吟以为她会拒绝,可是她却将手中的刺绣放下,然后对花念吟说道:“走吧。”
花念吟陪着她去御花园中转了一圈,她也不多话,正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跑来了一个宫女,急急忙忙地对琴美人说道:“美人,皇上来了,正在殿内。”
宫女的脸上尽是欣喜,但是琴美人在听后,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回去吧。”
她走得不急不缓,也不像是觉得要去见皇上多多么一件高兴的事。
花念吟随着琴美人进入殿内,看见刘彻已经站在殿中等待。
“臣妾见过皇上。”琴美人向刘彻行礼,刘彻扶过她,然后对她说道,“你如今怀有朕的龙子,不用行这些虚礼。”
“谢皇上。”
说完这句之后,琴美人也就不再多说。
刘彻像是知道她不喜言语,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琴美人身后的花念吟身上,对她说道:“子夫,你与朕去殿外,朕有事要与你说。”
花念吟看向琴美人,琴美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想花念吟点点头。
花念吟和刘彻来到殿外的一处凉亭中,花念吟先问道:“皇上,什么事?”
刘彻看向花念吟,嘴唇微抿,然后说:“朕问你,你有没有见过太皇太后?”
“见过。”
“是你去找的她,还是她找你的?”
“我受伤的时候,她来看过我。”
“她对你说了什么?”
“在我说之前,我可不可以问问皇上问这些话的原因?”
刘彻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花念吟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眸子,然后说道:“母后对朕说,她以为是朕帮你的姐姐洗脱的罪名,但是朕并没有这样做,所以朕想,在后宫中除了朕和母后,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太皇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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