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骓一向不会反对玉归年的决定,也不问为什么,点头便走进玲珑阁,店里老板见余骓穿了一身崭新的天青蓝缎面袍子,脸上的笑自然热情几分:“哟,客官您请进,想看点什么?”
余骓挠挠后脑勺,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问玉归年,便含糊答道:“玉佩。我这包袱……”
老板见他拎着那么一大包的衣服,赶紧指着柜台后面让他放下。
“什么样的玉佩??”
“这有什么讲究?”
店老板笑道:“这讲究就多了,玉佩分好多种啊,挂在腰上的,挂脖子的,给小孩子的,给长辈的,还有男式和女式,看您要什么样了。”
余骓听了这么一长串就有些晕,器具的买卖他自己也做了不少,倒没想过这东西还分这么多种,赶忙打断:“男式的,要男式。”
老板一转身,玉归年就从余骓领口没系上的盘扣间隙伸出头,余骓伸手挡着小木头人,半是遮掩,半是防止他掉下去。虽然师父现在这么小,但是将来找着肉身,也得穿衣服啊。余骓想,如果品质不错,就买两个,给师父一块。
他将小木头人托着放在自己肩膀上,就见老板捧出来一个盒子,余骓一眼扫过去,然后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哎哎哎!客官别走,您可是哪里不满意?”
余骓说:“你把我当小孩子啊,拿这些破玩意儿打发我,爷戴出去多丢人。”
老板知道这是遇上懂行的人了,赔笑说:“是,是小人眼拙。客官看不上这些,不要紧,还有好的,您二楼请。咱卖玉器的可不怕客人识货,就怕客人不识货。”
余骓翘着唇角矜傲地挑挑眉。
老板请余骓先行,见他肩膀上的木雕,赞说惟妙惟肖,余骓侧身挡了一下,以免他看出破绽。
看得出来老板是挺卖力的,桌上摆了一排白的绿的黄的翡翠玉牌,整整齐齐放在黑色丝绒盒子里,个个都是精品。
余骓满意了,笑眯眯地凑上去挨个看了一遍,楼下便有人喊老板,对方给余骓陪个不是,说自己先下去一趟,等他招呼完客人马上上来。
“你不在这儿看着,不怕店里的宝贝被我拿走啊?”
老板嘿嘿笑了笑:“那哪儿能,这二楼呢,您还能飞下去啊。”
余骓瞥一眼老板的背影想,他还真能飞下去。
等老板下楼了,坐在余骓肩头的小木头人突然伸出手,指着不远处一块小童巴掌大的羊脂玉牌说:“这个。”
余骓便将那块玉佩拿过来给师父看,还迟疑着问:“会不会太小了?”
“……”
玉归年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失职,这市侩的审美还能救回来么。
一阵白光闪过,玉归年站在了余骓面前,然后在他微怔的目光中接过玉佩。
他低头时恰好看进余骓的眼底,后者微微后退一步,两人才拉开距离,不会那么贴近。
“师父……”
“别动。”
玉归年将余骓拉回来,将玉佩给他系在了腰上。玉佩底下有一串小小的金链子流苏,秀气得很,玉归年轻轻拂了流苏一下,穗子一点点从他手指上滑落。
师父的手也真好看。
余骓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手指移到对方脸上,却见玉归年一瞬间眉眼低垂,温柔得如化在水雾中,还未说出的话便卡在喉咙里。
玉归年见余骓呆呆的,就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顶:“很好看。”
余骓看见他唇角勾起的很小的弧度,面上呼得一下热得厉害,他急忙低下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将唇角抿紧,以免脸上溢出过于放肆的笑意。
余骓捏捏腰上挂的那块玉佩,轻声问:“师父,你喜欢哪个?”
“为师不需要这个。”
这时木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玉归年便回到木偶中去,店老板见余骓还站在那里,就问他是否选好了。余骓指着挂在自己腰间的羊脂白玉:“就这个了。”
“客人您眼光真好,这块玉佩可是小店品相最好的一块,做工也讲究,这……您是直接戴着,还是要包起来?”
余骓摸摸玉佩,脸上还残留着点未退的温度:“我都戴上啦,你说呢?”
店老板嘿嘿笑了笑。
余骓不经意看到一块黄玉雕的玉牌,那黄玉看上去非常漂亮,表面如同浸了层油,上面的花纹也很奇特,牌子的颜色越往中间越浅,到中心时已经是纯粹无暇的白,工匠便借着这块长形白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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