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坐在绣墩上,总觉着有人在偷窥,下意识抬头向上看了看。接着就听见楼上咚一声,似乎是有人撞着了什么。该不会他真在偷偷地看她罢?简直卑鄙无耻。
她正气愤,忽听楼上嘟哝一声:“红花油倒了。”
欲盖弥彰。
不成,她不能让他住楼上,否则便是没人知道,她也不安心。她腾得起身,却见青绵进来了。
“表小姐,屋里憋闷吧?”
柳初妍不知此话从何而来,只懵懵地点了下头。
“就知会如此,老夫人说了,她今日高兴,想出去走走,让几位姑娘与她一道去打板栗呢。”
“打板栗?”柳初妍诧异道。
“是的,就在山后的板栗林子里,不多远,走上一刻钟就到了。此时人也都被遣远了,老夫人便说让几位姑娘也瞧瞧板栗原先的样子,兴致高昂,已换了衣裳准备出门了。”
青绵既如此说了,柳初妍只好应道:“好,我换件衣裳就过去。”暂且放过薛傲,回头再处理他的事儿。
可是柳初妍关上门就烦恼地按了头,人薛傲在上边,她在下面也不好换衣裳啊。罢了,躲床上换吧,有帐幔遮着,他总看不见了。
待柳初妍辛苦地换好了衣裳,松苓和青禾也正装过来了。
“松苓,你留在这儿看门。”柳初妍趁青禾不注意抬眼瞅了瞅上边,松苓便懂了,躬身应下。
“青禾,你去找两个布袋子来,回头给松苓带些回来瞧瞧。”
“是。”
青禾一走,柳初妍又附到松苓耳边说了几句。松苓满面惊讶,想着她的交待,分外为难,但最终还是应下了。
柳初妍便只带了青禾出门,去往后山。她走后,松苓便端了杯茶,上了阁楼。
薛傲是练武之人,耳力非常人能比,早听见柳初妍说的话,见着松苓忐忐忑忑地上来了,眯了眯眼睛。
松苓乍一看,这眼神,危险且严厉,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表小姐让她旁敲侧击几句,问薛傲什么时候能走,可如此这般,怎么问得出口啊。她便是还没开口,就要被薛傲给吓死了。
薛傲很满意她的反应,接过她递上的茶,喝了一大口,沉着脸:“你有话说?”
“没,没有。”松苓结结巴巴否认,心虚脸红,埋了头。
“嗯。”薛傲沉吟片刻,未作二话。
松苓心里一抖,还是跑路罢,这人果然是阴晴不定的,她消受不起:“薛二爷既无事,那奴婢先……”
“我有事。”薛傲端正身子,扔出三个字来,松苓霎时定住。
“薛,薛二爷有何事?”松苓不晓得薛傲为何突然变成这样,明明昨晚还是春风的脸,现在就变成的寒冬,讲话也不利索了。
“柳姑娘出去了是吧?”
“是。”
“多久才回?”
“老夫人兴致上来了,要去打板栗,最少得一个时辰。”
“那便好,我有件事让你去办,不会让人发现吧?”
“薛二爷的意思是,也不能让表小姐知道?”
“没错,你很聪明,一点就透。”薛傲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他们都去了后山,不超过半个时辰,应当不会被发现。”
“嗯,也不用半个时辰,你只需替我交一样东西到三里外的周家庄就好。”
“周家庄?”
“嗯,周家庄有个总管事,叫周老三。你替我把这个交给他,他便懂得怎么做。”
松苓接过薛傲递过来的小布包,紧张地寒毛直竖。
“你不必怕,将东西交给他就回来,不会发生其他不好的事。”
“是。”松苓得了吩咐,便抬脚往楼下去,行至楼梯口,薛傲却又发话了。
“你家表小姐不是想让我早走嘛,这件事办好了,我就能早些离开。”
松苓当即吓住,原来他听到了,难怪……不过他说事情办成了就能早走,她还是尽早办妥吧,蹬蹬蹬便跑下楼去了。
薛傲发觉她跟怕鬼似的怕他,默默地摸了摸下巴:他这般恐怖?嗯,或许吧。不过别人是不需要好脸色的,他对柳初妍好就够了。
柳初妍随着老夫人走在路上,只觉耳朵发烫,没来由地烫,谁在念她呢。也不知松苓问出来没有,她自己是开不了口,光看他那副样子就不敢说。那松苓敢说吗?她不能,松苓定然是更不成的。她默默地叹口气。
“妍妍不大高兴?”韩老夫人见她面无表情,兴趣缺缺的模样,关心问道。
柳初妍是不大高兴,可她哪敢认,连忙堆了笑脸:“哪里有,我只是方才走神了。”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韩老夫人却不信,神色一敛。
“嗯?”表姑婆能读心么?柳初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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