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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翌日一早,山西那边就传来消息说,那农女实乃匪人头领的女儿假扮,替她爹那些送了命的手下,以及她那不幸被杀的情郎报仇来了。一夜,她将韩若愚伺候高兴了,便趁他将睡去时朝他胸口狠狠地扎了下去。奈何韩若愚有磨牙的毛病,还喜好转身,她一不小心刀子就扎偏了,没中要害。韩若愚惊醒后,倒是反应迅速,还重展雄风,将她给制住了,并用做与匪徒谈判的条件将匪徒招安了,算是将功补过。
但是之后武康伯府内乱便是由山西剿匪开始的,因着匪徒招安了,武康伯府立了大功,风光略略甚于往日,越发肆无忌惮,将另两个女子给带了回来。
在外胡来便就罢了,男人嘛,总有寂寞难耐的时候,找两个女人排遣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一个青楼女子,一个寡妇,这都带回来了,可让武康伯府的脸往哪儿搁啊。先不说这个,韩大太太的脸就丢了个干净,哪会让那两个人轻易进门。
只是上一世,武康伯回到府上那日正是九月二十六,那时大家均在鸡鸣寺为他祈福,先前也未听说他回来了。惊闻此事,韩老夫人也震得良久不能言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直骂逆子,而后她便心急火燎地往回赶,想劝他悬崖勒马。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韩老夫人在回去的路上就一命呜呼了。
事发突然,武康伯府便似失了家长管制的孩子窝一般,没一个懂事的出来说话,更没一个人管得住全府上下几百口人。柳初妍是说不上话的,二房说话,大房是不会听的。两房闹了一阵子,便分家了。荣氏一直记着柳初妍的仇呢,使了个计策将柳初妍弄了过去。
自那日起,柳初妍的悲惨生活算是真正开始了。
这一世,因着柳初妍在药里做了手脚,韩老夫人要提前回府,恰恰是韩若愚回府前一天,应当能改变许多事情。只是,韩若愚和老夫人杠上,大太太和两个尚没名分的妾闹上,大概会成为金陵年度大戏。
不过,只要能保住表姑婆,柳初妍乐得看戏。
只要保住表姑婆便好了,柳初妍坐在桌前,接过松苓捧上的茶水,暗暗紧了紧手心里的茶盏。
韩淑微见她沉默不语,粉拳紧攥,小心肝揪了一下:“表姐,你这是,还在想大太太的事儿吗?”
柳初妍侧身,冲她浅浅一笑,摇头否了。
“表姐,大太太这般,大奶奶也这般,你的花笑阁偏离她们最近。不若待回到府上,我跟我娘说,将我院子里的另一个房间整出来给你住吧。我们小时候便一同睡在祖母处,如今同住一个院子也好。”
“不了,淑微,我还要照顾表姑婆的,如今花笑阁虽然离大奶奶近,可也是离表姑婆那儿最近的院子了。”
“可是,我在想,大奶奶都敢推你下水了,还有什么不敢做。况且你住到我那边去,她若要过来寻你麻烦,还得经过我哥哥和弟弟门前,就得掂量着些了。”
“你也说去你那儿要经过二表哥和四表弟门前,她要避讳,我就不必避讳了吗?”柳初妍笑。
韩淑微确实思虑不周,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低头品茗。
其实柳初妍想的是,韩老夫人能躲过这一劫,却不知今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灾祸。有她在旁照顾着,总好过无人注意。
虽说二房比大房好相处,可是还有一位表哥和一位表弟,一个十九一个十三,都是该避讳的。
两个人坐了片刻,便也有人来传,说收拾好一应物品,准备明日回府了。柳初妍便与韩淑微分开了,各自收拾着。
翌日一早,刚过卯时,韩府一大家子人便启程了。荣氏本还想说自己身子不爽利,多躺几日,好栽赃柳初妍。可是她听说柳初妍随了老夫人的马车,便如鲤鱼打挺般蹦了起来。若她不在府中,韩祯那厮指不定怎么骚扰柳初妍呢。他本就勾搭了许多女人了,只是外面那些女人进不了武康伯府这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果他将柳初妍给弄去了,那老夫人可不得做主把柳初妍配给他了。因此,她要严防柳初妍,须得立马回府。
柳初妍无需想也明白荣氏的心思,所以她瞧见荣氏“虚弱”地由人搀着上马车时,半点也不惊讶,自顾自上马车照顾韩老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