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砰地一声,很久,他才发出声音:“爸爸,我要和他走。”
“过来!爸爸再不欺负你了,随便你想怎么样都由着你,只要你过来!”唐啸的声音居然在颤抖。
“我要走!”
唐啸劈手从吴铳那里夺过枪,对准梁鸣非,龙潜惊恐地想也没想转身抱住了梁鸣非,用自己的身体把他遮了个严严实实,眼睛却一直盯着前方那高高的地方,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那举动连唐啸身边的人都震惊了,从他们这边看来,分明是小少爷不顾自己生死也要护着那个人,在唐啸看来,那冲击力恐怕还要强上百倍万倍,纵使再如何精明睿智此刻也完全用不上分毫,满脑子只怕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了,唐啸死死地盯着护着别人的小儿子,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吴铳甚至觉得有一瞬间,他听到了心碎到死的声音。
虽然唐啸身边的保镖都带着枪,但撇去没有命令他们自然不敢开枪不说,小少爷始终将那个男人护得死死的,连半分射杀的机会也不给他们,小少爷和那个男人每动一步,唐爷的脸就白一分。
这里时间短的在唐家也带了四五年了,何曾见过唐爷如此脆弱的模样。
直到人都走远了,唐啸仿佛还没意识到,目光一直定在方才龙潜站着的地方。
……
龙潜觉得自己很好笑,先是被父亲软禁,好不容易他父亲大发慈悲给他自由了,一转眼又被梁鸣非给软禁了,只是被爸爸软禁他还不那么稀奇,被自己花钱买来的雇佣兵给软禁还真是稀罕的事。
现在是下午两点,窗外的天却暗沉沉的,看起来像傍晚五六点的天色,龙潜望着天花板,一直在发呆。
被带来这里已经一周了,先前几天他总是想着那天离开时的事,想到后来脑子发涨发疼不能再继续想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其他问题上,结果越想越深入,越想越觉得可笑。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龙潜慢吞吞地坐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到桌旁,坐到椅子上。
不一会儿,梁鸣非已经推开门走进来,龙潜倒了杯水,直接又淡淡地问:“你拿了双份佣金,是不是赚翻了?”
梁鸣非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猛然变色了,连脚步也停顿了一下:“谁说的?”
“你们都瞒着我,还能有谁会告诉我?”龙潜冷冷地笑了声,“本来我也没想到,只是最近太闲了东想西想的,反而理出了思路。想了想,怪不得会安排那么别致的小楼,那本来就是我父亲的意思吧?他喜欢那里。这么小细节都让人猜出来了,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你说是不是?”
“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谎话诓你了。”梁鸣非走过来,蹲下来微微仰着头看龙潜,“但我现在后悔了。”
龙潜的眉头刚皱起来,梁鸣非就郁闷地抓了抓极短的头发:“早知道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唐家当家的位置,我又何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对唐家有没有野心和你的诚信恐怕没有半分关系。”龙潜鄙夷地望住他。
梁鸣非站起来,素来野性难驯的男人笑起来始终带着挥不去的邪气。
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柔和。
“亲爱的哈里森,你很聪明,又自信,也以为你能轻易地看透人心,可是……总有些是你看不透的,比如,我想得到你,你看出我的真心了吗?”
龙潜霍然起身,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梁鸣非:“你在说什么!”
“没办法,我本来以为你想得到唐家,我不能让你得到才背着你和唐啸合作,如果你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我要得到你简直太难了,可等我发现其实你并没那样的野心时已经来不及了。”
“别开玩笑了。”龙潜警惕地又退了一步。
梁鸣非无奈了:“我硬是把你绑架了你也没那么戒备我,现在一听我要你你已经连续躲两次了。”
龙潜很不给他面子地又退了两步,腰蓦地抵在窗台上才停下脚步。
在梁鸣非抬脚过来那一刻,龙潜屏住了呼吸,等两人只差一步之距,他差不多都能感受到梁鸣非的呼吸有多温热时,龙潜握紧左手猛地往侧一闪,同时右手将梁鸣非的右臂往后反扭,往前一顶,把他死死按趴在窗台上。
窗台上放了许多小盆栽,龙潜左手拿着抵住梁鸣非喉咙的就是那松土的小铲子,虽然不锋利,但要用力切下去,喉管也是保不住的。
“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给你机会。”龙潜把他的脸猛往下按,几乎按到那株仙人球上,“谁也不会要一条会背叛主人的狗。”
“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龙潜用力把小铲子插|进盆里的泥中,劈手往梁鸣非的后颈上砍下去。
就在这时,被按住动弹不得的男人忽然抬起了腿,一个迅猛的后踢,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踢向龙潜的小腿,龙潜下意识要躲,却没躲开,不仅手刀劈歪了地方,而且被踢了个正着,身体一歪却没倒下,梁鸣非捉住他的手臂,抬起手掌,用力往下一劈。
龙潜身体顷刻间就麻木了,无声无息地软倒在他的臂弯里。
“要像这样下手才能把人劈昏。”梁鸣非拦腰抱起他,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连唐啸我都得罪了,你可要陪着我天涯海角躲他的追杀。”
龙潜却没昏透,只是动弹不得。
梁鸣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但他当时却想得是,爸爸能看着他们从他眼前离开,大概也不会兴师动众地派人来追杀了。
不知道当时他掉在地上的东西吴铳有没有捡回去。
如果捡回去就好了。
龙潜觉得自己叹了口气,才彻底地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赶脚可以完结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