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宁宫。
太后正在睡觉,听见房门被推开,她猛一下就醒了,惊得从床上摔下来,然后一滚,居然躲到了床底下。
高壮凶悍的军汉走了过来,吩咐她道:“今天凌晨,咱们的皇上已经降生了,太后请吧,该你下旨封帝了。
太后哪敢发表什么意见,也不能发表意见——她的牙齿已经被拔光,根本不能说话了。
从皇后那里扣来的凤印,早就在叛军闯进宫来的第一天就被收走了。她现在能做的,不过是照着被他们胁迫的大臣们的版本,写一封差不多的懿旨,盖印是别人的事。
她甚至不敢问孩子是谁生下来的,究竟是谁的种。
惶恐地写完懿旨,军汉满意了,她才算逃过一劫。
临江一百里之内,漠北军与保*打得不可开交,而在京城,在太后与叛军的扶持之下,居然立了新皇帝。
漠北军显然是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只要有脑袋的人都在怀疑那新皇帝的来历。可不论如何有太后承认了,那小皇帝,要真有可能是真的呢?
不少人,尤其是平民百姓也有些迷茫起来。
保*,保*,如今皇帝有了,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打仗?怎么继续名正言顺地打呢?
这个消息,同样没多久也传到了桐城。
其中反应作为剧烈的,当然是顾皇后。
在听到京中叛军联合太后封了个不知来历的皇帝之时,皇后气的几乎昏过去。
“来人,快来人。”顾娉婷一气之下,只觉腹中隐隐作痛,她那本就硕大的肚子,仿佛要掉下去一般。
宫女见状,立刻反应过来,皇后怕是要早产了。
*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了白天。过了这么久,皇后还没能生出来。
顾晨苏本是掐算好了皇后的预产期,把时间算的宽宽裕裕的赶回来,谁知道皇后居然早产。好在他适时赶上了,否则这里乱作一团,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听道皇后要生了的消息,王氏早早带着韦氏和梓熙赶了过去。
若是在往常,皇后生产当然没她们什么事儿,宫里有太后有总管,还有宗亲家的夫人们,关心也轮不到她们。
但如今身在桐城,皇后身边可没一个有见识的夫人坐镇。顾晨苏到底是男人,若是临时有事,他总不能进产房去。
可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王氏心焦不已,皇后是头胎,又是早产,要是不小心除了岔子……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现在里头老是生不下来,拖得越久,大人和小孩就越是危险。
所有人都焦急,一向稳重的顾晨苏已经在院子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梓熙是个没出阁的闺女,却被王氏拉来围观女人生孩子,这也太不合适。所以王氏虽然带她来了,却将她放在客厅里,没让她跟着去产房外边等。所以皇后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知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后的声音从嘶哑到几乎喊不出来,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
院子里打起了灯笼,没有一个人敢睡觉。所有人都等待着,或者是好消息,或者是坏消息。
这等待像是一众酷刑,将本就漫长的黑夜拉的更长,将本就浓黑的夜色,挤压得更加粘稠。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向地面,死寂良久的产房里,终于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生了!
如蒙大赦,有人激动地哭了起来。
*
皇后劳累不堪,可她不敢昏睡,在可以休息之前,她必须看一眼她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
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积蓄了一点力气,等有力气说话,立刻抓着贴身宫女的手,说:“快,让我看看太子,让我看看我的皇儿。"
宫女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却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皇后心中一沉。
焦急道:“怎么了?你哭什么?难道,难道我的皇儿出事了?这不可能。”挣扎着就要起来。
宫女立刻按住她:“娘娘,您,您刚生产完快歇息吧。”
“不,把太子给我,我要看看他,你们不让我看,是不是我的皇儿他出事了。”
明明刚刚生产完,可此时,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抻着身体坐了起来。
宫女呜呜哭着说:“娘娘,您歇息吧,公主,公主她健康平安。”
“公……公主……”
换购恍恍惚惚地听见了她的话,迷茫半晌,突然尖叫起来:“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公主,我的皇儿呢,你们骗我,这不可能!”
“娘娘,娘娘您别激动,顾大人在外面呢,还有许多人。”
皇后被按了回去,终于失了力,对着沾满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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